雷允晴依旧沉默着,用一种陌生的眼光审视他,直看得陆子鸣也觉出了不对劲,认真问她:“到底怎么了?”
该问那个孩子的事吗?可是无凭无据的,只因为这莫名的熟悉感,就质问他,会不会被他反骂“神经病”?况且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她有资格问他的私事吗?
想着,忙收回眼光,摇摇头说:“没事,刚才看你脸上沾了个东西,现在看又没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陆子鸣怪笑了声,结帐付款后,推着车子走在前面。
超市里,刚刚与雷允晴陆子鸣擦肩而过的乔佩也停住了脚步,身边的abc男子不由问:“乔,你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吗?”
乔佩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雷允晴什么时候醒来了?她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那男子又说:“你在北京待过一年,应该有不少老朋友吧,怎么我看你们都不打招呼?”
“他老婆在,不太方便。”乔佩摸了摸车里的孩子,眼前浮现的依旧是两人相携挑选床上用品的身影,嘴角的笑渐渐收敛,她还是回来晚了吗?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问:“乔,你要不要跟我去哈尔滨玩两天,那边冬天的冰雕很美。”
孩子叫了声“妈妈”,乔佩便俯下身把孩子从车里抱出来,摇头说:“不了,我回来还有点事要办。”
男子也用手指逗着孩子的脸说:“我差点忘了,你回来是要带艾瑞克找他亲生爸爸。”
*
一晚上雷允晴都显得心神不宁,炒菜时也把醋当成了酱油,害得最后两人还是不得已下了两碗方便面。
吃完面,陆子鸣把碗端到厨房去洗,一边洗一边又传来连连不断的喷嚏声和咳嗽声。雷允晴在客厅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回房,从卧室柜子的一格里,找出药箱来,放在他面前。
“感冒的,止咳的,退烧的,你自己看着吃。免得下回再在奶奶面前咳嗽,奶奶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陆子鸣欣喜的看着药箱:“原来家里有药啊,我一直没找着。你在哪找到的?”
雷允晴白了他一眼,又啪的一声把药箱盖上了:“找到估计也不能吃了,搁了四年还不过期?”
陆子鸣又悻悻的转回头洗碗去了。等他洗好出来,却见雷允晴把被子什么都从卧室抱了出来,心里一慌,问她:“你干嘛?”
“咱俩换换,你睡卧室,我睡客房。主卧有暖气。”
陆子鸣眉头直皱,夺过她手里被子又给扔回主卧床上去了:“大晚上的折腾什么,看完电视赶紧回去睡觉。”
雷允晴被抢了被子,又把枕头往客房搬:“你可是陆家的长孙,老太太的心头宝贝,要是冻着哪了,我怎么交待?”
陆子鸣终于耐不住了,声音稍大:“你省省行吧?我一大男人能叫你去睡那冷冰冰的客房吗?”
雷允晴把手一松,枕头轻噗噗掉在地上:“那我搬出去可以了吧?”
她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一场无声战火眼看又噼里啪啦点燃。陆子鸣忽然垂下头抚了抚额:“你安心睡吧,我晚上到酒店睡一晚,冻不着。这下你放心了?”
雷允晴反而有些迟钝的发愣。这样低声下气的口气,让她怀疑站在眼前的到底是不是陆子鸣。一时间高昂的“斗志”也不知何处发泄,声音不由也低下去:“好好的干嘛去酒店睡?”
陆子鸣嘴角一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店睡的比家里还多。好了,你赶快去休息吧。”说完,竟真的开始穿外套。
雷允晴虽然心里不安,但也觉得他说的话有理。况且他也许早就佳人有约,迫不及待要出去呢,自己何必拦他?
等雷允晴进了浴室洗澡,就听见外间的门咔嗒一声,该是陆子鸣出去了。站在热水里的雷允晴,到生出股“鸠占鹊巢”的负罪感来。
第二天一早,雷允晴醒来,陆子鸣依旧出现在客厅里,匆匆忙忙的换衣服,准备上班。大概是早上刚赶回来。他的脸色还是不好,鼻塞倒更严重了,跟她说话都带着嗡嗡的鼻音。
她看着,还是忍不住劝他:“下班就去医院看看吧,就算不挂水也吃点药。老这么拖着不好。”
陆子鸣点头应付着,已经换好鞋匆忙出门。
早上雷允晴在家接了个电话,没想到竟是江措打来的。原来临近年关,韩沐辰也要回家过年,就带着江措一块儿回北京来了。
两个好朋友多年没见,自有说不完的话,电话都说得烫了,还不舍得放下。雷允晴便约江措出来,那边自然是一口答应,雷允晴揶揄她:“唉,我都忘了你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了,约你出来不该请示你,应该请示你家韩沐辰,还有你家公公婆婆。”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两老人是看在韩沐辰份上,才同意我进门,这次回来,也主要是想见见儿子,哪有我的事啊。”
雷允晴笑道:“那你为啥不绑着他跟你回家?也让丈母娘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措失笑:“我家那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奶奶去世以后,我在这世上就没亲人了,那才真正是天地一蜉蝣,浮萍无所依,过年也就沾个人多喜气,去哪儿还不是一样,总比待在上海加班好。”
“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吧?”雷允晴提议。
“怎么你不用去陆家过年吗?还是你俩已经分手了?”江措向来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雷允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