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

苏拉不知道自己心底涌现的念头是从哪里来的，但毋庸置疑的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坚定不移了。再次确认蓝帽子小矮人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身后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后，苏拉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从外头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还有些黑黢黢的山洞，到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通道之中两旁的石壁上安放着一枚枚透亮的晶石，从晶石的中心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为了不被蓝帽子小矮人发现，苏拉刻意保持了相当的距离，现在已经看不到小矮人的踪影了。

苏拉对石壁上的晶石很感兴趣，可惜现在不是时机，她只能放弃仔细观察晶石或者直接扣一块下来的念头。

好在往里头走，也没有什么岔道。电视的情节里，小说里常常会有不小心踩到枯叶、不小心踢到小石子、不小心发出声响被人发现的桥段，苏拉自然是小心加小心。

直到隐隐传来的人声，她才停下了脚步，屏息探身出去。

不仅仅是人声，苏拉探出身才发现，因为洞中空旷有回音的原因，之前掩蔽了水声。在山洞之中，有一池寒水，就连距离不算远的苏拉也感觉到了那一池寒水散发出的寒意。

她紧紧地捂住了嘴，保证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寒池中有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苏拉找了许久的川顿。

苏拉目光一凝，眉心皱了起来。

寒池边上站着蓝帽子小矮人，此时他的声音不同于在苏拉和白雪公主面前的那样。

“真是头疼呐。再这么下去，那个小女巫恐怕是要发现了吧？”蓝帽子小矮人在池边踱步，“这笔交易做得真不划算，收获和过程中的所承担的风险……”他的目光落在金发美男鱼身上，“或者我可以得到一些额外的收获？”

“的确，人鱼身上的材料是制作魔药的珍贵材料。”低垂着头的人鱼抬起头来，露出俊美的容颜，虽然憔悴却仍不损他的光彩。能够成为众多人鱼王子之中的下一任人鱼王国国王，他自然是比旁人优秀得多的。

人鱼的目光落到小矮人身上，“没有想到，菲利普王子居然能找到你们。在人鱼国的记载之中，女巫是有着自己的传承的，她们一代又一代把自己的所学传授下去，但更多的女巫传承因为敝帚自珍而断绝了……”

多时不见，苏拉看到川顿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开始仔细地打量川顿的模样。在这之前，她虽然也觉得自己把川顿放在了心里，但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看清自己的心。她的心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提了起来，直到看到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之后，才落下来了一点点。

虽然看起来有些萎靡有些疲惫，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苦头。苏拉甚至仔细地观察了他的鬓角和发根，时光诅咒似乎还受到克制，并没有进一步侵蚀年轻人鱼的生命。

就在她愣神打量他的同时，川顿的话题引到了小矮人身上。“……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这个世界，并不是从没有出现过男巫的。”

男巫？

小矮人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用苏拉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咒骂着，苏拉难免猜测——难道小矮人们会是男巫？

“女巫传承多年，记载中的男巫少之又少，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川顿的脸上挂起了轻松的笑容，在苏拉看来这个笑容代表他并没有为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中感到沮丧，而在小矮人看来却是人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们为了成为男巫付出了多少吗！没有人会明白！这孩童都不如的侏儒身材与丑陋的面目，统统都是我们为了成为男巫所付出的代价！”蓝帽子小矮人咆哮着，他的面孔也因此而变得扭曲，本来就不好看的小矮人显得越发的可怕。

苏拉在小矮人的身后方向，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小矮人激烈的语气和情绪中，她也能听出小矮人的怨恨和愤怒。直接承受小矮人怨懑的人鱼却依然笑意盈盈，甚至他直指人心地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想要成为男巫而付出的代价吗？”

出奇的，小矮人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平静了下来，“没错，这是我们本该付出的代价，所以即使我们远离人烟，也并不为此感到后悔。”他朝人鱼的方向走了几步，心情似乎好多了，“可是现在，有一个国家愿意接纳我们，甚至愿意为我们提供一个与身份相符的职位……”

“虽然并不想与人鱼王国为敌，但这诱惑实在是我们无法拒绝的。”

或许这是小矮人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同川顿谈话，所以他并不妨多说一些，“你或许不知道，有一个女巫找到了这里。”尽管川顿竭力克制，苏拉还是从他身上紧绷的肌肉和眼角眉梢的变化上看出，他紧张了。

苏拉能看出来，小矮人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愉快地笑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邪恶又愚蠢的乌苏拉变成如今这越发愚蠢的模样，但想来同为海洋霸主各据一方的人鱼和海巫婆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小变化。”像是抓住了人鱼的把柄一般，小矮人的语气变得轻佻，脚步也轻快起来，但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却这么不友好。“不知道人鱼王子的魅力是否真的如此之大，大到让无恶不作的海巫婆乌苏拉改邪归正魂牵梦萦？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

“女巫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我们戏耍？”他的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