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就是王朝霞当了兵,而且,怪上就要跟何参谋一起去市。何参谋表达亲情的最高c,就是终于同意让他的侄媳妇拿到这个名额,当上了令人神往的女兵。a;就是为此挨批评,我也认了。a;何参谋这样表示,把刘、王两家人感激得热泪盈眶。临行那天,两家人坐着王栋从县委车队要的车,把何参谋和王朝霞一直送到火车站。在别人同何参谋说话的时候,刘大方终于找到机会,同王朝霞躲开众人,说上几句悄悄话。
这是自从订婚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更是头一次,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互相看着,手拉一下手。刘大方不喜欢这个订婚,因为它来得太突然,太不合情理。尽管父母给他说得很清楚,是王家怕那一场闹,坏了他家闺女的名声,刘大方还是觉得这事情太不合逻辑,令他的内心深处感到不安。王朝霞却相反,原先,她不知道自己是爱刘大方的,就是现在她也说不准,因为她太小,事情又发展得太快,她还无法习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喜欢刘大方,现在,她更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分手在即,刘大方握住她的小手,深情地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天底下任何东西也别想把我们分开。”这句话,从此一直在王朝霞的耳朵里鸣响,时间长达二十年。
火车开动了,刘大方眼见自己的心上人远去,那张可爱的小脸已经看不见了,一只小手还在摇晃,渐渐不见,禁不住悲从中来,一个人赶快远远地跑到一边,迎风站了一会儿,抽了抽鼻子,终于把眼泪忍回去了,回到家里,他终日闷闷不乐,气得母亲直骂他:“家里家外都是喜,你喜欢的姑娘也定下了,整日价还吊个什么脸?我看你是搅灾哩。”刘海国不敢直接说儿子,不过也能看出来,对刘大方的沉闷,他更是老大的不满意。
刘海国记住了哥哥的许诺,等过一阵子,安顿下来了,他把家属从省城接过来,到时候就开车来接刘海国全家去市里作客。与何参谋相认,真像半天里掉下来的一场成真好梦,一个奇迹,刘海国的病好了一大半,精神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足。他甚至盘算着在机会合适的时候,要哥哥给他在市里找份工作,比如军区的什么办公室打杂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关键是一转到市里,孩子就有出息了,主要是女儿刘英英,从小身体就不好,实在舍不得她下乡遭那份罪。相比之下,市里的机会就多了。就这样盼着哥哥的来信,一等两个多月过去丁,却没有一点音响。
这一天,有两个人来到刘家,找到刘海国。他们自称是从市里来的,要跟刘海国了解一些情况。那两个人走后,刘海国就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他逢人见面,张口闭口,再不提他有个哥哥叫何参谋的事。过了很久,大院里传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何参谋回到市里不久,就在新的一轮揪林彪余党的连环案中受到牵连,被逮捕,押回省城,从此就再也不知下落了。
王栋知道了这个变故,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好险啊,多亏跟刘家只是订亲,还没有实际成亲。”多多少少,就有了悔亲的意思。只是后来再没有人提何参谋的事,而且从来没有上面的人注意到他同刘家的关系,王栋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这时候,王朝霞在军事外语学院已经上了三个月,王栋去看她时,见女儿一身戎装,好像一下子长高了,成熟了,从一个丑小鸭变成了漂亮的白天鹅。王栋喜不自胜,对朝霞妈说:“有朝霞,咱俩可以说就终身有靠了。”两口子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托何参谋的福,进而对刘海国一家也带有感激。王栋不许女儿同刘大方见面,而且,不许她说自己订婚的事,怕影响不好。但他允许他们每月通两次信。
春节到了,王朝霞写信表露思乡之情,想请假回家来过年。朝霞妈想女儿也想得泪汪汪的,拿着女儿的信,跟王栋商量,看是不是从县里要辆车去市里把女儿接回来住几天。王栋看完信,不信任地笑着说:“她什么想双亲,我看她是惦记刘家那小子。不行,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谁表现好,谁显得突出,关键就在春节这两天。她不能回来,相反,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王栋马上给女儿写信,要她接到信后,立刻给领导写一份倡议书,贴在军校的墙上,呼吁“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腊月二十九,王栋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准备去看女儿。朝霞妈给女儿带了那么多小干粮、粘豆包、芝麻饼、冻饺子、关东糖。王栋嗔怪地瞪她一眼,笑着说:“你是疼死小的,累死老酌啊?”朝霞妈这才住了手。王栋又去刘家,问刘大方有什么要捎的没有。极为平静地,刘大方只把一块磨得贼亮的鹅卵石交给他,要他捎给王朝霞。王栋一路上都反复掂量那块石头,不知其中有什么古怪。其实,刘大方在思念王朝霞的时候,常去古尔纳河,呆呆地在河边一坐就是一天,那块石头就是在河滩捡来,日夜搓磨的奇情之物。在以后二十年的岁月里,它竟成了一个惊人的物证。
王栋来到市军事外语学院,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