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满身是汗。他知道自己作出的这个决定有多么重大,弄不好,就会家庭分裂,自己闹得名声扫地。他也明白,妻子决不会同意。女儿也不答应。朝霞妈现在已经认定,刘大方是她的女婿。王朝霞一天比一天懂得男女之事,对刘大方的感情正从好感,转为真正的爱情,那将是一种海枯石烂心不变的深情。想到情愫正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的女儿的心里生根,王栋几乎要发抖了。此刻他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刘大方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在王家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他这样设想:“她们不会同意,是因为有刘大方。但是,如果刘大方没有了,那她们会怎么样呢?”这个有趣的问题使他沉思起来。
夜晚,县公安局长忽见王栋来访,慌了神,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脸都吓得变色了。王栋不紧不慢地跟他家人打声招呼,就示意局长跟他到里屋秘谈。把房门锁好之后,局长坐下,肥大的臀部在沙发里不安地扭来扭去。王栋开口就问他:“你们办qg案,一般是怎么定罪?”局长被这个问题的莫名其妙给问住了,张口结舌,半天答不上来。“大约是有人报案,”他擦着脑门上的汗,小声地、试探性地说,“我们又找到证据,比如jy什么的,就能定罪了。”说完,还小心地舒了一口气,看看王栋,像小学生终于背出了最难的一段课文之后,等待着老师打分。王栋气得笑了起来,局长刚要跟着笑,发觉不对,赶紧收篷,但已经来不及了,王栋正绷着脸,严厉无比地看着他。“那我要是不s精呢?就可以提着杆子到处乱干了,是不是?”王栋问。局长更慌,连忙解释:“不不不,不是那样的,你要是不……”王栋发出一声狞笑:“我要是把东西c进我老婆的那里呢?”局长大窘,带着痛苦的笑容看着王栋,不知说什么好了。“老兄啊,”王栋拍拍他的肩膀,“你能不能一次性地、给我一个完整的定义?”
最后,局长终于同意了王栋的论断:只要有那个意思,又是不正当的,就是qg。这时,王栋从提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局长不识货,看了半天,说不出那是啥东西。“这是录音机,”王栋说,“你们公安局应该买一部,一会儿就知道,靠它破案,那才叫过瘾呢。”说着话,就把录音放给局长听。连放了两遍,局长的耳朵都要自觉不自觉地拉长了,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王栋就把那件事的始末讲给他。有了这个注解,局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是要起诉刘海国的儿子?”王栋点头,却什么都不说。局长的脑门,就象庆十一的灯泡一样,亮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可是你的女婿呀。”那天喝换盅酒,公安局长也去了,对刘大方印象还不错呢。“不行不行,我是死活也搞不懂了,这到底是咋回子事呢?”他更急得擦脑门上的汗了。
王栋说:“那个刘大方用种种手段,迫我女儿,要跟他好,否则就要对她施以qg。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女儿才被迫同意的。我们哪里知道,还一直以为女儿是自愿跟他相好,这才给他办了个换盅酒席。现在,朝霞才敢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你说,这种情况,算不算犯法?我们有没有权要求将刘大方处理?”局长说:“这个,我实在搞不明白。不过,我觉得,要是在这少时候,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恐怕有点那个。至于是不是真的构成qg,还要看怎么说了。”言下之意,他对这个案子颇不以为然。王栋见跟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里表,就把东西收了起来。局长送他出门时,一脸的惶恐,知道自己今晚没给王部长留下什么好印象。为了多少有点补救,他说:“这样吧,明天我找一个人去你那里,再研究一下。他可是个能干的人,看看他能不能拿出个什么意见。”
这个能干的人就是国副局长。一见面,他就给王栋留下了好印象。王栋以前没同他直接打过交道,几乎不大认识他,见面点个头而已。国副局长听完录音,又听王栋说了一遍他的想法,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这个姓王的是想赖婚,找个什么借口都不在乎了。”在他的瓜子脸上,透出了一丝智慧的曲线。很快,那曲线变成了笑纹。“这小子跑不了,”他说,同时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烟,点着,吸了起来。王栋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你是说——”“很简单,当时你女儿还不到十六岁,也就是十五岁,那就算是yòu_nǚ,按照我国法律,对yòu_nǚ进行性行为,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一律按qg罪论处。”“可是,”王栋犹豫道:“我听说yòu_nǚ是指十四岁往下的……”国副局长更显出一派不以为然的神态,看着天棚说:“从来没有现成的刑法,这个省那个县的,还不是你定在十四,他定在十五,我跟你说吧,王部长,要是打赌的话,我能给你到别的省找到十八岁的yòu_nǚ咧。”
王栋这下子可信服了,脸色好看得很。国副局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