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扑上时,亦给对方迫退。
交战至此,两人还是首趟遇上对方强手。
无数隋兵由那人背后拥出,冲杀过来。
迫退两人的是个隋军将领,只见他满脸怒容,大喝道:“给我将这两个小子碎尸万
段。”此时在平原半里许外另一端的山丘高处,近二百名青衣武士布成阵势,以强弓劲
箭,紧护着中心处一名长发垂肩的白衣美女。
美女每发出一道命令,负责打灯号的三名手下便挥动绑在长竿顶的三色灯笼,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
战场上己方武士的攻守进退。
美女身后一排站了四个人,只看他们的神态气度,便知均是高手,分别是浓须矮子、
铁塔般的巨汉、身穿儒服的男子和一位容颜丑陋的中年健妇。
长发美女柔声道:“奇怪!为何敌人东南角处竟隐见乱状,谁会来援助我们呢?”
后面四人极目望去,却丝毫不觉异样。
长发美女美目深注道:“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我也是从对方旗号的挥动看出了端
倪,若乱势扩大,我们便要好好利用,不但可解开重围,还可有机会获胜呢。”儒服男
子眼中s出景慕神色,恭敬道:“小姐学究天人,精通兵法,更且目光如炬,确是能人
所不能。”丑妇道:“照我看若真有援兵赶来,我们该先行突围再谋反击,小姐千金之
体,实不用以身犯险。”她一开腔,其它人立即为她有如夜枭嘶鸣的难听声音大皱眉头。
但她的话却得到浓须矮子的支持,同意道:“李公派我们来保护小姐时,曾有言万
事以小姐安危为重。”长发美女秀丽无匹的玉容闪过不悦之色,但语气声线仍是那么温
柔婉转,淡淡道:“我身为统帅,临危时怎可只顾自身,况且兵败如山倒,我若抵不住
秦叔宝这支精锐隋师,给他攻入扶春,再要取回就难比登天了。”话音才下,东南角刚
好起火。
长发美女立即从敌阵的微妙变化感到对方真个出现混乱。
要知东南角正是敌方将帅的战场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部,牵一发而动全身,非若其它地方之纵有突
变而不关痛痒。
长发美女仍以那副闲雅优悠的俏模样,发出了以东南角为首要目标,全面反攻的命
令。
身后四人掣出兵器,拥着长发美女登上牵来的战马,二百多人驰下小丘,与两队各
千人的战士,投入战场去,与敌军展开全面的决战。
寇徐两人此时正陷身苦战之局,进退不得,忽地隋兵往四外退开,原来一队青衣武
士策马杀了过来,登时冲散了四周的隋兵。
两人喜获脱困,兼之精疲力尽,后力难继,翻身逃进火势熊熊的草原内,闭气左绕
右行,远远离开了战场。
到倒在一处山头时,再没有奔跑的力气了。
战场的厮杀声仍潮水般阵阵传来。
寇仲叹道:“以后再不要作这种傻事了。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们虽是不折不扣的好
汉,但对方却人多,明白了吗?”徐子陵道:“那个隋将不知是谁,恁地厉害,幸好我
们手快,否则一鑯就可要了我们的命。”寇仲冷哼道:“他算什么东西,我们打多两场,
保证可以赢他,噢!”徐子陵见他如自己般浑身都是鲜血,关心道:“有没有伤到要害?”
寇仲哂道:“伤到要害还能跑到这里吗?这种矛盾的话亏你说出口来。是了!不若我先
给你看伤口。”徐子陵道:“有什么好看?看了又怎样?幸好我们有自我疗伤的神功大
法,不如睡他娘的一觉,明天再算吧!”寇仲颓然伏到地上,不一会两人运起内息,进
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徐子陵若有所觉,睁开眼时,寇仲仍在长草丛里熟睡如死。
他伸展了四肢,这才感到身上七、八处伤口无不火辣辣地疼痛。
太阳升上了正天,四周鸟语花香,空山灵寂。昨晚的战争只像个遥远和不真实的噩
梦,若非身上处处剧痛,定会以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厮杀事。
一队鸟儿,在似是静止了的蓝天上悠悠飞过。
在这剎那,徐子陵似像捕捉到大自然某种亘久长存的奥理,只是无法具体描述出来。
徐子陵心中一片平和,灵明清澈。
经过了昨晚不断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一战后,他感到进入了人生全新的一个阶段。所
有危险和苦难,只是磨炼和修行的必须经历和过程。
寇仲的手肘撞了他一记,低笑道:“呆头呆脑的在想什么?”徐子陵坐了起来,皱
眉看着浑身血污和满是炭屑的破衣烂裤,苦笑道:“我在想着一套干净整洁的新衣和一
顿丰富的菜肴,其它的都可以将就点。”寇仲爬了起来,左顾右盼后,颓然道:“小弟
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觉,更遑论彭城是在东或西了。怎么样?我们是否胡乱找个方位碰
运气。”徐子陵道:“为何仲少会忽然失了方寸?像彭城那种通都大邑,必有官道相连,
只要我们回到昨晚那条大路上去,遇上人便虚心上问,定可找到正确的途径。”寇仲笑
道:“说得对!走吧!”两人找条山藤随便地把长刀挂在背上,凭着记忆,往昨夜那成
了废墟的市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