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福失色道:“什么?”
寇仲搭着他肩头,朝沙天南居住的内院走去,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京城的生
活不大适合我,何况我命中注定要在三十岁前四处奔波济世,来了此地这么久,好该走
啦!”
沙福不解道:“三十岁前?莫爷今年贵庚?”
寇仲差点哑口无言,始记起这丑面具予人感觉的年龄,至少有三十四、五,只好道:
“我因闯南荡北,饱历风霜,样子才这么老,事实上我只有二十八岁,还要再劳碌两年,
才能过得了关。”
沙福听到与性命有关,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要走,寇仲整个人轻松起来。因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日夕相处,他对沙家上上下
下已生出感情。
若能“公然撤走”,而不是被揭破身份致牵累抄家或老朋友常何,他会心安很多。
※※※
徐子陵见过高占道等人,告诉他们救回雷九指的太好消息,众人都深感欣慰,士气
大振。
徐子陵道:“我们现时的形势仍是险阻重重,非常微妙。假若今晚我和少帅仍找不
到宝库所在,明天我们将全体撤离长安。”
高占道、牛奉义和查杰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难掩错愕失望之情。他们两年多前长
途跋涉的从余杭远道来到长安,苦心经营,从一无所有挣扎奋斗到今天在长安的身份地
位,其中的得失起落,确是一言难尽。忽然间发觉以前所有事都是白做的,感觉如何,
可想而知。
徐子陵首次感受到寇仲的压力。
少帅之名,已轰传天下。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愿追随明主,一统天下,创立不朽之
业,名传千古。
寇仲雄材大略,胸怀广阔,又有情有义,当然具备使人卖命追随的过人魅力。但说
到底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打算,或被本身的情绪支配。
下面追随者的渴望和目标,亦会反过来支配统率他们的领袖。
像徐子陵此刻,就首趟希望可真的找得宝库,为的只是不想高占道三人失望。
查杰道:“两位爷儿定可寻得宝库。”
牛奉义道:“究竟有什么线索,徐爷可否说出来,我们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年,说不
走可帮少帅和徐爷参详,作出贡献。”
他还是第一次直接询问宝库的事。徐子陵知道若仍隐瞒不告,等若摆明对他们非是
完全的信任。权衡轻重下,断然道:“线索就是‘跃马桥’三个字,初时我们还以为是
在跃马桥底的河床上,现在却想到秘密可能与桥身有关。”
高占道等本以为他两人是有宝库的秘图,可按图索骥的寻出宝库,听得真相如此,
均愕然无语。
连徐子陵都对自己有些不解,这时他真希望能令三人相信他有多些把握线索,可找
到宝库,以安抚他们。
想起在彭城的宣永、虚行之、陈长林、任媚媚、焦宏进及一众手下,寇仲就算寻宝
失败,也很难说退便退,来个金盘洗手,而要顾及他们的安全与情绪。徐子陵从没较深
入的去考虑寇仲这方面的处境,此刻却深深的体会着。
徐子陵还有什么话好说,此时只想尽快离开,比起面对三人,与沈落雁的约会忽然
变成轻松许多的事。
※※※
寇仲回到房间,耳内仍萦绕着沙老爷子和老夫人挽留他的说话,与及五小姐沙芷菁
的眼神。
去秦王府比起他的请辞,变得再微不足道。
他亦语重心长的提醒沙天南,切勿卷入任何政治斗争的游涡,明哲保身之法是尽量
保持中立,虽不易办到,却是最聪明的做法。
寇仲油然步进房内,美女正在他床上作海棠春睡。
他早猜到涫涫今晚不会放过他,毫不惊异的在床沿坐下,且毫无顾忌的在她高耸而
充满弹性的臀部轻拍一下,道:“天亮哩!娘子快起来。”
涫涫一声娇吟,把娇躯转向另一边,喘息细细的轻吟道:“不要吵!快宽衣脱鞋来
睡觉吧!”
寇仲讶道:“你不侍候我宽衣解带,难道要我为你宽衣解带吗?”
涫涫嗔道:“人家是第一次嘛,当然由你来侍候我。”
寇仲吹一下口哨,轻松的站起来,脱掉外袍,随手掷在椅上,笑道:“那为夫就不
客气啦!千万不要待老子上床后,又推三搪四,累得我箭在弦上,欲发无靶!”
涫涫娇笑道:“惩多废话,够胆子的就上来吧!外强中干的小子。”
寇仲停止脱衣的行动,颓然道:“你爱说我什么都好!今晚来又有什么事?”
涫涫大获全胜,“噗嗤”一笑,又转身向着他,以手支颊,双目笑意盈盈的盯着他
道:“谁这么好心,给你把刀子换掉?”
寇仲退到靠窗的太师椅,一p股坐下,没好气的道:“可能是石之轩,可能是赵德
言,甚至是宁道奇、李渊、李世民,教我怎样答你这问题。”
涫涫讶道:“看你的样子神态,你竟似知道是谁干的?”
寇仲暗付涫涫太熟悉自,只看他眉头眼额,轻易把他寇仲一览无遗,
绝非好事。
皱眉道:“闲话休提。我已大概把握到你们布在沙家的j细,涫大姐若不安排她自
动消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纯是胡诌大气,为沙家尽点心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