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起,道:“你们不用送我回兴庆宫,做人当然有做人的烦恼。”
跋锋寒去後,两人你眼望我眼,颓然无语。
此时梅珣离桌而来,笑吟吟的走到两人身旁,两人做礼起立欢迎。
梅珣笑道:“徐兄侯兄不必多礼,小弟说两句话便走。”
徐子陵道:“梅兄请坐。”
梅珣欣然入座坐好后,梅珣道:“小弟有一事相询,两位若不方便回答,小弟绝不介
意。”
徐子陵心中既担心寇仲,更记挂跋锋寒,那有与他磨蹭的心情,只想早点把他打发走,
道:“我们正洗耳恭听。”
梅珣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好整以暇的道:“宋缺不留在梁都,忽然赶返岭南,且自此
足不出户,即使少帅动程来长安,他仍不到梁都主持大局,此事很不合常理,两位请予指
教。”
徐子陵心中暗叹,这叫纸包不住火,敌人终於对此起疑。要知寇仲在长安的安全,一半
系於宋缺身上,若被晓得宋缺与宁道奇决斗致两败俱伤,需一年半载始有望复原,对他们的
处境当然大大不利。
淡淡道:“宋阀主向行事难以测度,我们这些作後辈的不敢揣测。”
梅珣耸肩笑道:“果然不出我梅珣所料,徐兄不但没有一个合乎情理的答案,还闪烁其
词,小弟明白哩。”
哈哈一笑,长身而起道:“江湖上有一个传闻,说宋缺与岳山决战,後音落败身亡,而
宋缺亦在岳山反望下负上重伤,必须闭关静养。初听时我还以为是好事之徒造谣生事,但目
下看来其中不无道理。哈!小弟说完哩!请代小弟向少帅问好。”
哈哈大笑,回到独孤策、王伯当和诸葛德威那席去了。
徐子陵和侯希白对视苦笑此正是波未平波又起。
马车朝皇宫驶去。
寇仲和可达志并肩坐在车内,都找不到要说的话。
右转进入光明大道,望东而行,寇仲终於开腔道:“可兄怎可容烈瑕这种卑鄙之徒搅
风搅雨?”
可达志木无表情的道:“现在主事的是赵德言,又或暾欲谷,圣者不会理这些闲琐事,
何时轮到我可达志表示意见,要怪就怪你自己,偏要到长安来胡混。”
寇仲苦笑道:“骂少我两句行吗?你怎能不助我对付烈瑕那狗娘养的小贼?”
可达志道:“不理他不成吗?给个天他作胆他也不敢公然来惹你少帅寇仲吧!”
寇仲道:“若他肯来让我喂刀,我是求之不得。何用央你帮忙。他最不该是去纠缠沙芷
菁,对她你该比我有办法。”
可达志愕然道:“甚麽?”
寇仲重复一趟道:“你说这小子是否可恶。”
可达志的面色直沉下去,没再说话。
马车驶进朱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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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卷 第 六 章 险死还生
黄易《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六十一卷
第六章险死还生
一贯看似冷漠无情、专志剑道的跋锋寒,事实上他的感情极为丰富,只因受过往的经历
磨折,故把感情深深埋藏,因为害怕再遭这方面的打击。在这强者称雄的时代,他发现“谁
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道理,更希望能练成感情上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功夫,不受任何感情的
牵累。可是傅君瑜和芭黛儿的接连现身,使他躲在保护罩里的心儿受尽伤痛。
徐子陵在往玉鹤庵的途上,心中却在思索跋锋寒的境况,包括他童年时的凄惨遭遇与现
时的苦况。
当年赫连堡之役,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三人面对颉利和他所率的金狼军,以为必死无
疑时,跋锋寒曾真情流露,心中惦记的正是芭黛儿,由此可知他对芭黛儿未能忘情。
若跋锋寒不能解开心结,与毕玄之战将必败无疑。
玉鹤庵出现前方,即可见到石青璇的喜悦涌上心头,与心中的忧虑汇合而成的复杂难言
心境,感触倍生,不由暗叹一口气,正要举手叩门。
就在此时,心生警兆。
此念刚起,两股凌厉的刀气从後方上空分袭头背而来,速度惊人。杀气刀气,一时把他
完全笼罩其中。
只从对方发动攻击后他才生出感应,可知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易应付。如对方尚有
帮手,此战实不乐观。
心念电转下,他的心神晋入井中月离而不离的武道至境,一览无遗、无有遗漏地精确掌
握到身处的境况,同时晓得正陷身九死一生的险局。
正如李渊所言,临池轩的景色不之下。
陶池大小与烟池相若,不同处是陶地由大小不一的十多个湖池串连而成!形状各异,殿
宇亭台或临水、或筑於河溪、贴水借水而建,高低错落於园林之内,在日照下绿波反映着蠡
窗粉墙,倍添优致,令人大感可居可游,享尽拾景取静的生活情趣。更动人处是半圆形的石
拱桥倒映水中,虚实相接,绿瓦红墙的走廊接连桥畔更把美景延续开去,半隐半现的穿行於
婆娑林木间,令人心迷神醉。
可是吸引寇仲注意的却是位于陶池北岸草坪上一个特大的充满突厥民族风情的大方帐,
它与周遭的环境是如此格格不入,偏又像天衣无缝地与整个环境融浑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