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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避进无人的偏厅,同时颓然坐下。
寇仲露出心力交瘁的表情,苦笑道:“我们终是棋差一着,败在李密这j鬼手上。
其实此事早有前车可鉴,当年李密暗算翟让,便曾扮了一趟死尸,今次只是重施故技吧!”
徐子陵叹道:“我们的思虑真不够精密,这么重要的事,李密怎会不亲自出手。而
事实上李密亲自参与亦并非无迹可寻,当日沈落雁刺杀独孤霸,必定另有高手在旁协助,
而此人能高明至令我和老跋当时都觉察不到,说不定就是李密本人。”寇仲狠狠一拳打
在椅几上,自责道:“李密出手屠杀青蛇帮的人,实已露出了破绽,我们仍蠢得以为下
手的是晃公错,试问沈落雁怎使得动晃公错去干这种杀j焉用牛刀的事。只因李密恨我
们入骨,才会痛施杀手。”
徐子陵冷然道:“任恩帮主和他众位兄弟这笔血账,我定会向李密讨回来。”寇仲
坐直虎躯,点头道:“除宇文化及外,李密已成了我们两兄弟最要除去的j人,哼!李
密虽是算无遗策,怎都低估了我们〈长生诀〉与〈和氏璧〉合起来的疗伤圣气竟可保住
王世充的命。只要他死不了,而李密却以为他死了,我们仍有一线反败为胜的机会。”
徐子陵苦笑道:“现在恐怕已是谣言满天飞,若军心动摇,这场仗不用打也要输个
一塌糊涂。”
寇仲道:“目下的情况和当日竟陵之战有点儿相似,分别在王世充仍然活着。幸好
我手上有翟娇这张皇牌,使王世充和他的一众大将知道必须倚赖我来求胜。”足音响起,
两人停止对话。
虚行之推门而入,在寇仲旁边坐下低声道:“王玄应刚才和杨公卿、郎奉、欧阳希
夷三人吵了一场,说寇爷的示敌以弱之计已令他爹受了重伤,所以再不能让你胡为,支
持他的有郎奉、王弘烈和王行本。反是王玄恕力言王世充曾亲口指示要听寇爷的话。”
寇仲现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道:“蠢人就是蠢人,永远都改变不了。此事不难
解决,只要把王世充弄醒过来,这老狐狸在权衡利害下,定会作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虚行之道:“但眼前却有一严重危机,不易解决。”
两人吓了一跳,齐问道:“什么危机?”
虚行之双目s出深思的神色,道:“若我是独孤峰,便将王世充遇袭身亡的消息广
为传播,同时暗命与他们有联系的洛阳工商领袖借问候来探视王世充的情况,那时推既
不是,不推辞更不是,该如何应付才好呢?”
两人倒没想到此点,都眉头大皱。
现时他们最佳的优势,自是希望李密以为王充世死了,只是拿个冒牌货出来充撑场
面,于是领军西来,好一举攻下洛阳城。
假若洛阳各界领袖闻讯而至,那劣质冒牌货不用说上三句话便可给对方看出破绽,
那时定以为王世充真的死了。消息传出,王世充手下大军将不战自溃,而投机者更会改
而支持杨侗和独孤阀的一方。东都一旦不保,失去后援,还陷入两面受敌的劣境,不全
军覆没才是天下奇闻。
如若托病不见,则后果相同。独孤峰大可以明指现能四处活勾勾走动的“王世充”
是冒充的,在有心人的眼光下,当然亦很容易看出真假。
此事确是煞费思量。
怎样才可两全其美,既能稳定军心。又可示敌以弱。
两人早疲不能兴的脑袋更额外多了个痛症。
虚行之沉声道:“只要能办到一件事,行之便有个一举三得的方法。”
两人精神大振,一举两得,已是合乎理想,何况是三得。
徐子陵道:“要办到什么事呢!”
虚行之道:“只要能令王世充坐起来撑上半刻钟,我的计策便可施展。”
寇仲和徐子陵颓然以对,前者苦笑道:“除非我以真气源源不绝送进他体内,那保
证他可以像个没事人似的,皆因奇经八脉畅通无阻。不过我总不能按着他背心去接见人,
那只会弄巧成拙。”
虚行之大喜道:“这样就成了,此事包在我身上。见人的事分三个部份,首先是接
见所有幕僚级以上的手下,令他们知道这只是诱敌之计,虽伤而不重。第二部份是见洛
阳来问好的有头脸人物,令他们只敢继续持观望态度。这两个部份时间上不可长过一刻
钟,那就不易露出马脚了。”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见其它闲人,由冒牌货装伤会客只须摇手点头,说句甚么
‘多谢关心啦’就成。”
两人仍是一头雾水,但因知虚行之智计过人,又生出希望。
徐子陵道:“这最多只是两得,可同时稳定军心和民心,第三得又是什么呢?”
虚行之胸有成竹道:“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世充不躲在静室疗伤,反强撑着
出来见客,必是自知返魂乏术,故强撑见客以发挥稳定人心的作用。况且这般长时间见
客,只会伤上加伤,李密不立即率兵西来,才足怪事。”
两人拍案叫绝。
当虚行之把行事的所有细节清楚道出时,寇仲奋然起立,道:“今趟有救了!即使
武侯复生,怕亦只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