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与她……发生关系了?!”她嘶吼起来,把驾驶台上的东西撞翻了,身子微微倾在驾驶台上。
视频里他绯红的脸,办公室里他陷入情欲的脸,都是真实的,跟数年前他那么痴迷少女裴云姿的侧脸如出一辙,他爱那个云姿,得不到更要爱,更要抢、偷,而她裴如雪爱他他问他,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自作多情罢了,他不屑一顾,可是她要他的亲口回答!
“雪,我只能在她身上找到完整,而这份完整,你给不了。”他在那端暗哑愧疚道,浑厚的男中音依旧那么好听,她却听得全身发凉,对讲机从掌中无声滑落了下去,泪水急急而下。
“雪,我需要你,我爱你,但我也需要安顿她,让她有个居所,是我把她从那个家赶出去的,她现在一无所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苦,而你什么都有了……”
她将双眸闭上,身子从驾驶台上缓缓滑落,跪到地上,低下头捂住了脸。
他说她不完整,没有把第一次给他。他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比谁都幸福。他说爱的人是她,却需要安顿另一个女人。
“雪,不要哭,回来好吗?原谅我的这一次,给我改过的机会,我爱的人是你。”
她捂住面庞的手在打颤,泪水如落不完的雨珠,在十根青葱玉指间蜿蜒,啪嗒砸到地上。他说给他改过的机会,他是真的犯了错。
“雪,你现在待在机场不要走,我去接你……”
啪!他的声音被陡然按掉了,一双白色空军皮鞋与一小截裤管出现在面前的地板上,“你丈夫?”
流利的中文,带着微微的英腔,声线如地窖百年葡萄酒,醇厚磁性,却不含感情:“我要下飞机了,你是继续跪在这里哭,还是随我下去?”
他把白手套脱了,甩在驾驶台上,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她。
她没有抬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无焦距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y沉沉的,飘着细雨,冷风扑面,机场的航班在不断起飞降落,嘈杂不已。
她望了一眼,想就这么闭着眼睛扑下去算了,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飞上云端,不被关在笼子里,不做外表鲜亮的金丝雀。
来世今生,做回原先的韩如雪。
她曾是一只雀,身份低微却能为心爱的人跳舞,自由自在起舞在灯火通明的海滩,回眸一笑,迎风翩跹。
就是那一眼,她看到了敖宸。那个把她从地狱边上捞回来,又一掌将她打进地狱的人,她又爱又恨的人。
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丈夫。
亲爱的,既然爱已不再,就让我最后给你跳支舞。那片海滩,我火红的草裙,第一次在你深邃的眸前翩跹,你看得那样深、那样忧,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眸子,我多么希望等的那个女子是我,可惜不是。既然不是,那我们结束吧。带着我们的孩子。
“嗬,你是不是找死!”一只大手从后拉住她,将她差点滚下登机梯的身子往回扯,摔回客舱里,“要死换个地方!现在这飞机里只有我这个机长和你,你想让我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过你有必要为了这个男人搭上一条命?”
她清醒过来,抬起头,发现这是个很高很高的男人,宛如一座高山巍然不动,穿一身纯白的空军制服,挺拔高大,有一双深蓝色的海洋一般的眼睛。高贵如英国皇室绅士,深沉内敛如夜幕。
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她,再将她冷冷一放,转身自己下梯了。
不过他没有离开机场,而是上了航空飞机下的一架小型的战斗机似的私人飞机,坐在驾驶舱望着她,似在等她。
当再次踏上h市这片土地,她恍如隔世。同样的机场,同样的人流如织,却不再有敖宸的音容笑貌,也不再有顽皮恶作剧的她。
她和敖宸的甜蜜,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拦了的士,坐上去裴家的路,却在锦帆路看到了敖宸停在路边的车。
依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的他从那间咖啡馆急匆匆追出来,焦急的四处张望,喊着某个人的名字,“细细,云姿,你出来,别生气了!”
她痛彻心扉的轻轻一笑,将脸偏开了,出租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她把手机开机,给他打过去:“宸,我回国了,在机场。”
他接的飞快,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在机场等一下,我有点事走不开,我让lee去接你。”
她便把电话挂断了,并关了机,而后将头轻倚在窗玻璃上,静静的流泪,眼泪蜿蜒到嘴角,已不知是何种滋味。
与他结婚的那一天,她坐在车里等峻熙回来,为命运的转折哭泣,可今天,却又要为这个认定的男人哭的肝肠寸断。一次又一次,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还要循环多少次。
如果真的是她身世惹的祸,她宁愿不要。不要!
回到裴家,她没有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分时段的睡。睡醒了继续把头埋在被子里,用枕头压着脸,闭着眼睛不让光线s进来,再趴在床沿干呕不止。
他打开门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她:“雪,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她笑了起来,静静看着他。
他一脸胡渣,为她微笑和淡漠的样子怔愣了一下,墨眸暗沉而忧伤:“不要这样对我笑,雪。”
“好!”她立即道,依旧静静望着他,甚至笑得更大声,可那笑靥已失去了昔日的颜色,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