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纲一看到这个镜头,眼神都变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这个镜头左看右看,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郑教授笑道:“孙丫头,你的眼光照小罗可差远了,我这个机器虽然是国产货,但是里面的零件几乎换得差不多了。有德国的,也有美国的,我出国访问什么的,都是背着它去。”
罗纲把玩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了看郑教授,欲言又止。
郑教授道:“恩,你也看出来了。虽然这个东西是我的得意之作,但是日本的精密仪器制造业本来就是世界第一,日本的摄影机、照相机这些东西本来就领先我们太多。所以,从器材上,你还是比不上那个叫石原的小子。360全镜头稳定回转,模糊像素摄影……嘿嘿,好家伙!”
“……不过,”老头突然把手压在箱子上,低声道:“我这个镜头里,藏着一个摄影学最大的秘密,谁能参透这个秘密,谁就能成为无往不利的摄影家,就是十个石原,也不是你的对手!这,才是黄金镜头的奥妙之处!”
……
各国出产的摄影机,满足不了艺术家们各种各样的具体拍摄需求,所以专业摄影师们就根据自己的风格和拍摄习惯,以及某个影片或者其他拍摄任务的具体要求,改装出合适的机器。
几乎每一个专业的摄影师都会有一两个自己得心应手的改装镜头。这就象每一个公路赛车手都喜欢开着改装后速度性能劲爆的车子出去飙车一样。
比方说,一个老拍广告的摄影师,他可能就会改装一个适合用t320胶片的机器,再加高清晰度的镜头。这种胶片本身拍出来的感觉就很明亮清晰,而且色泽鲜艳,加上匹配的改装机器拍出来的效果就会符合电视广告的需要——比方说拍一个方便面的广告,我们在屏幕上看到煮出来的方便面象闪着金光一样,那么爽滑、筋道、汤水晶莹,总之比现实中我们吃的面华丽漂亮多了,那是为什么?就是镜头的魔力。
罗纲得了这个镜头,喜孜孜的抱上了车,坐上驾驶座,把镜头箱放在他和易青之间。
易青坐在驾驶副座上,一只手帮他扶着箱子,真不明白为什么不放到车后头去。
罗纲一路开车回电影学院,一边还时不时的伸手过来摸一下箱子,那高兴的表情,好象摸到了世界小姐的大腿一样。
孙茹气得使劲敲他驾驶座的椅背,叫道:“瞧你那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儿!我告诉你,要是把我车撞坏了,我还可以叫你赔;要是把我们几个人撂翻在路上了,活剥了你,你也赔不起。”
罗纲连忙冲着后镜赔笑脸,伸手又摸一下。
易青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痴迷,依依是个戏痴,学表演学疯了;杨娴儿是恨不得抱着油彩睡觉;现在又来了个玩镜头玩疯了的罗纲……
……
10月22日,星期一,北京下起了蒙蒙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凉,仿佛一夜之间,秋天就降临了。
在电影学院的多功能放映大厅里,气氛肃穆。
上次出于礼仪出席开幕式的各国参赞,除了要担任比赛评委的几位之外,今天并没有来。
根据易青那天代表电影学院学生会的提议,电影学院的教授老师们、日本代表团、和各国与会的专家,和议出了这三场中日交流比赛的评审。分别由法国、意大利、韩国、伊朗、美国的五位来参加电影节的学者组成评审团,德高望重的法国导演雅克·汉思先生担任评审团主席。
这个结果应该说非常公平,中日两国都不参与,而且五位评审都是公认的大艺术家,这个阵容简直比某些请张子怡做评审的电影节还要正式。
雅克先生是个银发乱颤,红光满面,老顽童一样的法国老头。他对着话筒吹了吹气,还冲下面的学生做了个鬼脸,然后才用英语发言道:“荣幸的很,是我代表评审们在这里发言,至少,我比那个大苦瓜佐藤先生要好。”
“哈哈哈哈……”学生们一阵大笑。
其实法国导演并不是真的讨厌佐藤,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佐藤说话很严肃,有日本人那种特有的装腔作势状的一本正经;而他就显得非常开朗自由,所以跟日本团长开了个玩笑,笑他说话太一板一眼。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听雅克揶揄佐藤,都觉得这个法国老头非常亲切。
雅克自己也没想到会引起中国学生这么大的好感,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非常幽默呢,真不愧是具有浪漫和理想主义气质的法国人。
“在以往的一周里我们欣赏了一系列精彩的日本影片,并且重温了一下在国际上、在亚洲享有声誉的中国第五代乡土电影。”雅克笑mī_mī的道:“两国继往的电影成就如此辉煌,令我作为一个欧洲电影人也倍感欣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非常有幸将看到两国青年一代电影人的风采,在未来的三周里,我们将以电影摄影、电影美术策划、电影配乐为方向,进行三场比赛。”
“……本周末的比赛题目究竟是什么呢?请韩国的金元珠女士为我们揭晓!”
金元珠是五个评审里唯一的女性,笑容温和,却有韩国女性特有的固执坚韧的眼神。她温柔的道:“请中日两国的参加第一场比赛的选手起立。”
石原正行霍然而起,日本代表团的鬼子们一阵怪叫。
罗纲还是一脸平静的笑,慢慢的站了起来,郑重的把黄金镜头交给易青拿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