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是初夏里呢,您赏了阿敏裘衣,她哪里能穿?”
郭宁在旁笑嘻嘻地解释,“贵人误会了。那吉光裘虽称裘衣,其实是很薄的。入水不濡,入火不燃,最是个宝物。”
梁玫这才含笑,“好好,原是妾没见识。代阿敏谢过陛下了。”
刘炟道,“怎知你就没有赏赐呢?”转头对蔡伦道,“再把前阵子小宛进贡的十二时盘找出来,赐给贵人。”
蔡伦笑道,“恭喜贵人,那时盘四周皆有物象。如辰时,草间皆戏龙,转已则为蛇,午则为马,所以号十二时盘血落。可比水钟有意思的多。”
梁玫喜出望外,忙谢过了。
刘炟温言地嘱咐,“阿敏是你妹妹,有你照顾着,我很放心。”又说,“御医苑里的御医、六尚局的女官宫女们,这程子你可尽情调派。阿敏有什么想吃的、想顽的,她自己想不到,你也只管去找。”
梁玫喜滋滋地答应了。
刘炟便道,“那等到了晚上,朕再去看看阿敏。”嘱咐了人好生送她出去。
梁玫带着满满的赏赐去了丽景宫。正逢梁敏打算出殿透气。她见了,一下子急了,快步上前去搀住了妹妹,“当心当心。那里有道门槛很高,你仔细别跌跤。”
梁敏淡淡的笑,“姐姐也太小心了。这殿门我来来回回的走了几个月了,熟着呢,哪里会摔?”
梁玫一边说,“那是以前。现如今你肚里还有一个呢,可得小心着些。”一边携了她的手,一同进去。
两人在椅上坐下后,梁玫指着雁书等宫女笑道,“瞧瞧,她们手上捧着的,都是我刚刚去禀了陛下,他赏赐了你的。他又叮嘱我说,这程子你有想吃的、想顽的,只管去和六尚局说。可见陛下对你这胎有多上心。”
梁敏不为所动,“姐姐也说,陛下是为这孩子。”
她语气颓丧,渐渐令梁玫也收了笑意,叹气,“你就不能开心一点么?”
梁敏听的心中苦涩。在闺中时,她是再外放不过的性子,如今却只能每日呆在这深宫里,不见天日、循规蹈矩。何况刘炟与她并不相爱,双方都是面子情罢了,每月里并不常见。偶然相度的一两天,也是相敬如宾。这样的日子,怎么能开心?
梁玫何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这才说,“这进后宫,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来的。现如今你又后悔了。阿敏,你到底要如何呢?”
梁敏攥着袖子,茫然地说,“我不知道......只是现在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过的生活。”
梁玫牢牢地看着她,“可是事已至此,你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后悔,日子也还是要一步步的过下去啊。”她伸手抚摸着妹妹还平坦的小腹,道,“阿敏,你要知道,不是每个女人的一生都必须要有郎情妾意,才能活下去。你既然觉得不快乐,不如学一学姐姐,把你的心胸都放去别的事物上。”
梁敏软弱地抬起头看着她,“可是姐姐,我并没有你那样硬气的性格。”
梁玫听的一哂,“我又何尝是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她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么?十六岁嫁给圣上的时候,我也是有过幻想的。那时候我想着脱离了梁家,在东宫,也许我会有一个新的未来。那时大家都说,五皇子脾性温和,最是妥帖良善。我也这样想——我会好好对他,和他恩爱白头。可是在我进内廷的第二个月上,就发生了一件栽赃。那时候我还小,沉不住气,拼命地辩着,解释着,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他一直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他并不相信我。他也不喜欢我。更永远不会和我有共度一生的念头。”她这样说着,眼中似乎有了一点泪光,但很快就仰头笑了一笑,克制住了。再看向妹妹的时候,还是如常的镇定神色,“从前我担心过,你进宫会不会过的不好。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关系了。阿敏,姐姐会保护你,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我们是真正的、唯一的骨肉同胞。所以你不要再去想过去了,有这份伤怀的时间,不如多为咱们的未来筹划。”
梁敏听她说这个,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皇后派人送来的茗茶的口供,后怕道,“未来?可后宫里的人心机都这样深,连咱们家的人都能够买通。我恐怕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就先被别人给打倒了。”
“魏采薇已被陛下下了密令赐死了,别怕时空之恋,爱在千年前。再说,咱们家的人都是很忠心的。”梁玫的嘴角浮现了一个隐秘的微笑。她并不打算对单纯的妹妹说出真相。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总之,有姐姐在呢。”她慈爱地看着妹妹的小腹,“我一定会让你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的。不止如此,我还要让他坐上最高的位置。”
梁敏听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惴惴道,“这话可不能胡说。陛下已然有了皇后,也有了太子。咱们不能去肖想别人的东西。”
梁敏摇着头叹,“真是孩子话。”她看着妹妹,悄声道,“皇后和太子又非嫡亲母子。何况宋窦两家恩怨颇深,不管是后位,还是东宫位,里头的变数都大着呢。”她自信地微笑起来,“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吧。将来咱们姐妹俩的福气,在后头呢。”
梁敏越听越害怕。待要劝她,忽听殿门上传来几声轻叩,雁书在外道,“美人、贵人,皇后殿下过来了。”
梁玫唇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