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陆勤已经架着人上坡去了。
......
浔山书院的舍屋内,张靖坐在凳子上,左腿架在长凳上,戚相思正给他敷药包扎。
屋子内散着淡淡的药香味,戚相思缠绕好了最后一圈,拿起剪子把纱布从中剪开后绑扎好:“休息几日不要下地。”
张靖没吭声,戚相思让陆璃去把烧好的热水取来,泡了壶热姜茶:“虽然是暑热的天,在溪水里久泡了也不好,喝这个驱驱寒气。”
张靖扶着桌子要起来,陆勤的手搭过去时他眉头微皱了下,戚相思把姜茶端过来:“是不是还有伤?”
陆勤拍了拍他后背:“脱下来让齐大夫给你看看。”
退了那小老虎牙尖爪利的样子,张靖还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听到陆勤这么说他先是猛地抬头看戚相思,随即脸就有些红了,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不行。”
“刚刚在比试的时候你摔在地上,可能伤着后背了。”戚相思轻轻捏了捏他后肩膀,见他呲牙皱眉,“这样如何,让他替你看看。”
张靖看了眼陆勤,末了点点头。
戚相思背过身去,后头窸窸窣窣的在脱衣服,戚相思绕着手里剩余下来的纱布,脑海里不由想起他们在溪边吵架说的话。
张家啊......当年她留下志远的地方也姓张。
听还有一个少年说他并不是张家人,是从外面捡来的,不管那是不是刻意的刺激,戚相思心中克制不住的燃起了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希望,回去之后她得找机会打听一下。
思绪拉的正远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严从煜叫她的声音,戚相思下意识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陆勤在给他检查背上的淤青,见她转头张靖羞了,连忙要把衣服拉起来,戚相思哭笑不得正要去询问小王爷为什么喊她,视线掠过张靖的后背,笑意一瞬凝结。
脑海中想着什么,戚相思的手已经飞快的按着指令把他拉上去的衣服又再度给拉了下来,原本快被衣服遮住只露出了一点点,拉下来之后在腰的左上方,露出了个完整的圆形胎记。
张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从她手里夺过衣服忙拉上去穿好,戚相思却没缓过劲来,她怔怔的看着已经被衣服遮住的位置,恍如是做梦一样,那个圆形胎记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回忆穿梭。
戚家的宅院内,戚志远满月后不久,奶娘给他洗完澡,放在床上穿衣服时戚相思趴在一旁看,轻轻的拨着弟弟的肉手,看到他后背上的印记:“娘,弟弟好丑啊,怎么长了个这样的东西。”
戚夫人笑了,给儿子穿好衣服:“傻孩子,这叫胎记。”
戚相思奇怪得很,扭过身子去看自己的后背:“我怎么没有啊。”
“还看呢,你当然没有了,姑娘家身上干干净净的才好。”戚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弟弟是正当午出生,老太爷说了,这胎记啊,像是太阳,阳盛。”
戚相思笑了,撩起弟弟的衣服偷偷看那长在背上的胎记,这一撩就把志儿给弄哭了,她忙不迭坐起来扮鬼脸哄他:“志儿不哭,你是我弟弟,下次我在背上也画一个,这样就一样啦。”
哄的弟弟笑了之后,第二天她真的让娘亲在她的腰上也描了个印记上去,好多天都不肯给洗。
戚相思再回神时耳畔都是她把志儿放在张宅门口时他哭着叫姐姐的声音,那稚气的脸颊和眼前这个愣愣看着自己的少年重叠在一起,戚相思心中一抽,酸涩上涌,眼眶便湿了。
是不是他?
张靖有些慌,这姐姐怎么望着自己哭了,难道是因为他从她手里夺了衣服不给她看后背,可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
他抬头看了站在那儿一直默不作声冷脸的严从煜,再看看陆勤,最后拉着衣襟的手松了下,犹豫着安慰戚相思:“你别哭,我再给你看看,我其实也不太疼。”
他这么一说戚相思的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掉落了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今年多大了?”
张靖也不敢不回答,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事伤心:“我八岁了。”
“你背后的印记,是什么时候伤的?”
张靖摸了摸后面:“我娘说出生时候就有,不是伤。”
戚相思忍住了眼泪:“那你们,原来就是京都人氏?”
“五年前才搬来京都。”
戚相思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刚刚心中才升起了一点希望,老天忽然就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毫无准备的,她反应不过来。
“那个......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张靖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下意识就想要逃。
见他起身,戚相思张了张嘴,严从煜快一步开了口:“你受了伤,我们送你回张家。”
“不用了。”张靖眼底闪过一抹倔强,“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严从煜能料到他的反应,只淡淡的说了句:“破坏比试,打架斗殴,连犯书院里的学规,你想被赶出书院?”
张靖咬紧着嘴唇,严从煜顿了顿后才轻飘飘给了话:“本王和你们院长认识,保你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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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张家的马车上戚相思一直处在混沌中,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她带着阿莺从山寨逃到永州,张宅内的人已经举家迁走了,就如当初她去万县找周家时一样,半点音讯都没有留下,询问邻里也不过是给了个离开的消息,至于去了哪里,半点不知。
这些年来她找遍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