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祖父母过世孙儿辈的尚且要守孝,这皇家更是不能免。”沈贵妃叹了声,也有人悄悄定下亲事,可放在这儿也行不通,“若是百日之内定下未免刻意。”
初入宫没几年沈贵妃就悟出了那个道理,身在宫中凡事就得及时事,否则夜长梦多,转眼就是变故。
严从煜沉默了半响:“年后再定。”
沈贵妃望了他一会儿,一路磕磕绊绊的,临了还是有坎坷:“她是安乐堂的医女,到府上也有几日,就当是母妃赐给你的,过后再给名分倒也无妨。”
严从煜眉头微皱:“不妥。”
见他如此沈贵妃便不再多言此事:“你父皇如今身子欠妥,太和宫那儿你少去。”
原本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就逼得紧,皇上的身子要再这样下去,立太子之事就迫在眉睫,越是这个时候沈贵妃就越不想让儿子参与其中,赵王什么心思昭然若是,而太和宫那位什么心思,沈贵妃同样很清楚,皇太后这一走,贺家不动都得动。
“等皇太后的事情处理完,我去求你父皇,让你去封地。”
“父皇不会答应。”
沈贵妃脸色一凛:“他若不答应,那沈家助你,也能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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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三,皇太后出殡这天,皇陵霜降,无风的天白雾蒙蒙,迎在脸上这些都像是凝结在空气里的冰珠,冷的透骨。
从皇陵外回来已是傍晚,戚相思回到齐府,沐浴过后喝下韩妈妈煮的热姜汤,团坐在卧榻上看着对侧的牡丹花簇屏风走神。
玉石端了鸡丝粥进来:“姑娘,趁热吃一点,厨房里还炖着药膳,是二老爷亲自命人做的,等会儿就送来。”
戚相思回神:“他回府了?”
“回来了,姑娘回来后半个时辰二老爷就回来了。”
皇上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齐鹤年居然没有留在宫中。想到这儿戚相思忙起身:“替我换衣服。”
果不其然,在她换好衣服后没多久齐鹤年就派人来请她了。
到了书房,戚相思进屋,齐鹤年见她进来,拿着信的右手很自然的翻了下,起身叫管事看茶,随和笑道:“这几日累坏了吧。”
接连数日的忙碌下齐鹤年瘦了不少,原本敦实脸上招牌的笑意看起来也显得有点不真诚,戚相思摇头:“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南边来了几位商客,都是做药材买卖的,正好彦霖他们都不在,你随我一同过去看看。”齐鹤年说完后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点什么。
戚相思微微一笑:“好啊。”
......
出府时天已经黑了,半个时辰之后到了酒楼。
金桥附近没有往日热闹,尽管沿街的茶馆酒楼都开着,但因皇太后殡天,这些天城内不得升歌喧哗,街上来去的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
戚相思从马车上下来,跟着齐鹤年进了酒楼,掌柜带他们到了后院。此处设了几个包厢,其中有两个亮着灯,门外还有人影,走过小桥后戚相思抬头看去,看到了个熟悉的侧影,是季子禾。
落定了心中的猜测之后戚相思反而没有刚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她朝包厢走去,和转过身来的季子禾正对了视线。
季子禾脸上的笑意微顿了顿,随即舒展开来,大步朝着齐鹤年走来:“齐老爷,好久不见啊。”
齐鹤年笑着打招呼:“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季公子。”
“刚刚我还问起我爹,是谁给我们介绍这么大笔的生意,还把我们都请到京都来,原来是齐老爷您。”季子禾朝着戚相思瞥了眼,说的特别大声,转过身后给齐鹤年让了位置,显得热忱又高兴,“齐姑娘也来了,来来来,你们请先。”
季子禾大声的提醒她屋子里不止季家人,表哥是不是也在?戚相思想着便觉得不对,要是表哥在的话季大哥不会提示的这么刻意,还有别人。
进门那刹那戚相思有片刻的失神,那两个站在桌前的中年男子她都觉得陌生,直到其中藏青袍子的男子看向她时戚相思才觉得他和娘亲长的相似,也是自己的亲人。很快的,她神情自若的将视线转到了门旁的范诸身上,齐鹤年把他们都请来了。
“范老爷,季老爷。”齐鹤年笑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呼,两个人反应过来,生意场上的恭维和客套很快摆上台面,笑着邀他坐下,叫门口的掌柜开始上菜。
因为有人从中牵线,说能让他们和京城的人合作,做宫里的药材买卖,他们这才受邀入京。见了面才知道是齐鹤年,不过这些也不打紧,做生意的人自能开场说话,即便是戚相思在场,即便是范林远的视线时不时看向她,这都不影响他们商榷药材的买卖。
直到伙计上了一道永州名菜,齐鹤年笑着邀他们都尝一尝:“范兄,季兄,这是一道永州名菜,多年前我外出游历,途径永州南县时尝过就没忘记,这满江楼里的厨子也是永州来的,做的最地道。”
范诸的筷子一顿,抬起头看向对面时戚相思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焖芋头到碗里,这是永州南县名菜,也是他在戚家那两年里时常会出现在餐桌上的菜,相思和香橼都很爱吃。
他担心之下,戚相思连吃了三块,烫到喉咙快起泡时才停下来,她拿起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角,抬起头看聊着永州事的齐鹤年:“二伯,我看这道菜也不是很正宗,我在永州的时候吃过这个,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