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修缮,与长宁殿当然不能相比,床也比他寝殿里睡惯的那一张穿窄了许多。
但是在这儿他睡的格外的香,醒来时觉得精神也比以往要好。
谢宁也醒了,可是她没有起身,也没动弹,就趴在枕上瞅他。
皇上睫毛可真长。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眼睫毛干什么?谢宁摸摸自己的睫毛,又想了想昨天晚上摸着他眼睛那里的手感。
好象比自己的睫毛还浓还长呢。
他的眉毛也是又黑又浓的,鼻子嘴唇下巴,没有一处不好看,整张脸庞看起来更是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恰到好处。
阔一分,短一分,都没有现在这样合适。
不知道皇上的相貌象谁呢?是象先帝,还是象先太后?
遗憾的是没有机会去解开这个疑惑了,因为既然在称呼前加了个先字,就说明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她的孩子会象谁?
会象皇上多一些,还是象她多一些?
有一根头发沾在他的脸颊上,谢宁轻轻伸出手想给他捏起来,结果力道把握的不好,手指头直接戳到皇上脸上了。
皇上睁开眼的时候她的手还没来及缩回来,仍然维持着刚才那个想去捏的动作。这真是很容易误会啊。皇上别以为她是想偷偷掐他一记吧?
“有根头发。”谢宁赶紧解释,然后想快把那根头发给捏起来为自己的话做证。
可头发呢?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在原来那位置了?还是她说话吹了气给吹跑了?
皇上的目光清亮,眼珠看起来黝黑纯粹,并不象刚刚醒来的人那样总要先迷糊一阵,然后才能彻底的清醒过来。
看上去太清醒了,让谢宁忍不住怀疑皇上是不是早醒了,刚刚其实是在装睡?
幸好皇上没有仔细追究头发哪儿去了,也没怀疑她刚才那个动作是否不怀好意。“起身吧。”
谢宁讪讪的把手缩回去:“好。”
皇上同她一起又用了早膳才走,谢宁送到门口,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皇上并不是每天都能过来,不过差不多每天都会打发人来问一问她的情形。这会儿去了,不知道要隔几天能见着他。
谢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她对皇上从一开始的敬畏,到现在缱绻依恋,中间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为什么心长在自己胸腔里,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呢。
皇上走了,青荷扶着谢宁回了屋,等谢宁坐下,不等她开口,自己先跪下了。
“你这是怎么了?”
青荷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回主子话,奴婢不合该有事瞒了您。昨天晚膳时候膳房的人是来过,不过闹出动静的人不是他们。”
谢宁伸手在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拍:“这又不是你的错,昨天皇上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拿主意了?快起来说话吧。”
青荷起身来继续说:“奴婢猜,白公公瞒着这事也是为了不惊扰主子。昨天来的人是住在掖庭的新进美人之一,她说自己同屋的姑娘病了,想请太医去给看看。”
找太医怎么会找到萦香阁?谢宁微一思忖就明白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找太医的嘛。
“后来呢?”
青荷答:“白公公让人送她回去了。”
☆、四十七初雪
青荷站在廊下招了招手,胡荣赶紧一溜小跑过去,一脸是笑的问:“青荷姐姐有什么吩咐?”
青荷轻声吩咐他:“你去打听一下,昨天掖庭生病的姑娘是哪一个,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太医去看过。打听清楚了就快回来。”
胡荣利索的应了一声去了,过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回来找青荷回话:“昨天生病的那位美人姓杨,现在听说已经没事了,烧退了饭也吃了。”
青荷松口气:“没事就好。”
胡荣有些好奇:“姐姐打听她做什么?”
“哪里是我要问的。”
胡荣就明白是谁要问的了:“姐姐可知道她是怎么病的?”
青荷果然问:“怎么病的?”
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想。这批进宫的美人看来都不省油的灯,那个想借机同自家主了拉关系的唐红儿就是其中一个。这些美人相互之间肯定不和睦,相互之间倾轧陷害之类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她啊,听说是前天吹了冷风冻病的。打从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出了掖庭宫的大门,赶着落钥的时辰才回去,掖庭的小阮跟我说,那杨姑娘这种天气居然是穿的一件夏天轻纱的衣裳出去的,穿的这么少,冻了几个时辰,不生病才怪哪。”
穿的那么少?
青荷想起来了,那个在皇上回去的路上唱曲以图获宠的,不会就是这个倒霉冻病了的杨姑娘吧?
青荷听说了那个唱曲邀宠的,也听说掖庭有人生病,却没想到这两件事原来都出在同一人身上。
胡荣打听消息果然是有一套,前因后果都探听的很详细。
“到底也没请太医,说是昨晚上服了一剂丸药,今天烧已经退了。听说望云阁的宫女去过,不知道药是不是她送的。”
望云阁?
梁美人琢磨什么呢?她也想趟这滩浑水?
青荷进屋的时候猜想着,梁美人这是想用小恩小惠的拉拢人?
这事儿怎么听着都让人心里不舒坦。
青荷一五一十的向谢宁回话,说到梁美人可能差人送药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胡荣的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