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就这样你还称赞英姿飒爽呢!可见你从小就是个说谎精!”
“不敢,小棒槌大姐头。”
黎非见他把小时候的称呼拿出来说,不禁笑得差点仰过去,拿手指刮他的脸:“不止是个说谎精,还是个色鬼,见人家漂亮了就开始黏糊,你个混蛋。”
雷修远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是。”
黎非只是跟他开玩笑,见他突然正经起来,不由笑道:“不是什么?”
“不是因为容貌。”
黎非笑了笑:“嗯,我知道。”
她又将头靠在他肩上,两个人低声说了许多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拘无束,她早把遇到纪桐周跟兰雅郡主的事忘到脑后了,知道清乐真人回来,雷修远猜行礼告退。
清乐真人见她脸上红红的,颇有赧然之意,不由温言笑道:“你二人可以结成道侣了,从此共同进退,朝夕相伴,岂不是更好?”
黎非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清乐长老,要怎么结道侣啊?”
她问得天真,清乐真人顿时忍俊不禁:“凡人有嫁娶之礼,我们修行者不拒这一套,相互情投意合就是在一处,向各自的师父禀告一下,师父自会传授你们双修之法,日后朝夕相伴,别人便知道你二人是道侣了。”
黎非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又问:“那个……双休是什么啊?”
清乐真人笑得更厉害,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傻孩子,这事还是叫雷修远那小子为你操心吧,他聪明得紧。”
黎非实在没脸再问下去,只得躺被子里蒙头睡觉,上回昭敏师姐提到双休也是满脸赧然,这回清乐长老也是回避不谈,她细细思索了很久,忽然灵光移动,她恨不得哀叹一声,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总算明白了!
烛火已灭,客房陷入黑暗,苍白的月光不够明亮,朦朦胧胧,十分暧昧的色泽。黎非心浮气躁了半天,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睡到半夜,忽觉窗外风声幽咽,时而凄厉,时而轻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清乐真人正站在窗边,皱眉望向夜空,苍白的月光似是被乌云遮蔽,四下里漆黑无比,只有风声一阵大一阵小。
见黎非起身,清乐真人向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黎非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抬头一看,却惊得差点叫出来,她立即捂住嘴,惊骇地望着夜空中无边无际的妖物凶兽,它们如潮水般自各个方向汹涌而来,将整个苍穹都遮住了,一齐向着中土中心的方向疾飞而去。
清乐真人面上浮现一层担忧之色,她见费力满面疑惑震撼,当即合上窗户低声道:“这些是靠近四海的妖物凶兽,灾难降至,妖物们感觉比我们灵敏得多,都开始往中土中心飞,试图远离灾祸。这只是刚开始罢了,唉……”
黎非冷了半响,轻道:“……是海陨吗?”
清乐长老道:“是冲夷长老告诉你的吧?其实你们这些年轻弟子没必要知道此事,知道的越多,难免心神浮躁,耽误修行。中土中心的妖物凶兽越来越多,虽然确是挑选妖物炼制法宝的好机会,但我不赞成将你二人带来,如此众多的妖物,长老们纵然有心回护,却终究难免闪失,每一个年轻弟子都是门派中最宝贵的资源,怎能如此轻待?”
黎非想了想,低声道:“可是海陨不是五百年一次吗?如果怕忍心浮躁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五百年后我们成了仙人长老,也还是一头雾水面对一切啊。”
清乐真人叹道:“人心哪里有你像的这样简单而从容,灾难降至,一切平时藏在深处的种种丑恶都会现行,你是没有经历过那些浮躁疯狂的岁月。各门派仙人长老已经够麻烦了,倘若再加上弟子们,出了乱子如何收场?中土门派还如何延续下去?”
她正要再说,忽听远处似是有喧嚣人声,清乐真人立即再度推开窗,却见城镇北面火光冲天,哭喊与尖叫声连绵不绝,天空里汹涌的妖物此时都纷纷停下振翅声,像是从迷梦中惊醒般,发觉这里是个城镇,有无数血肉饱满的活人可供饥肠辘辘的它们食用。
城镇里的人都没声响惊醒了,一时间四面八方都吵吵嚷嚷地,街上的灯笼一盏盏被点亮,人民一齐走出来查看究竟,待看到漫天狰狞古怪的妖怪们,不由个个都失声僵住了。
清乐长老一把将黎非推进屋内,关上窗户,在上面加持了一层仙法,便在此时,房门被急速桥东,东阳真人少见地声音急切:“清乐!”
清乐长老早已穿好外衣,飞快拉开房门,门外早已满当当挤了许多客人,个个迷惘,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单纯的恐惧攫住了这些凡人们,反而让他们无比安静而柔顺。
“有一只妖跌落北面民居,惊动了凡人,妖物们也有些乱了,不能让它们屠城!”东阳真人说完又望向黎非,“你修为不够,乖乖待在屋子里,绝不许出去一步!”
房门又被飞快合上,黎非奔过去拽了拽,居然纹丝不动,这是要把她锁在屋里?突如其来除了那么大的事,叫她怎么安然呆在这边?外面那么多妖物凶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疯了?真的被妖物们屠城了怎么办?!
黎非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里能静得下来,怎么就把她一个人关屋里?雷修远呢?
难道也跟她一样被关在屋内焦躁难安?对了,日炎呢?城里闹那么大,他又跑哪里去了?
窗外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