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些废纸上,零零碎碎,她的确在好些地方看到了那个花纹。
“我画给你的有些粗糙,真正完整的应该更好看。”
那焦大爷明显被俞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到了,他愣在那里,只有眼珠子转悠个不停,最后却死死抿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依稀有一种撞鬼的错觉……
他不说,俞乔也不逼他,甚至连意思意思的套话都没有,整当他是个透明人,她扬了扬手,让林昊过来,将东西收拾起来,然后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而那个焦大爷背着他的包裹,跟在后面,时不时瞅一眼俞乔,神色颇是憋屈。
一直被背着,谢昀肯定会难受,偶尔俞乔会抱他一段,不过,不论是林昊,还是过来献殷勤的焦越,她都没让接手,辛苦是辛苦了,但谁让她不舍得呢。
第三天傍晚,他们抵达了一个小镇,在客栈夜宿了一晚,翌日就用买来的马车代步,继续前往宜阳。
他们失踪依旧有十四天,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除了极个别的人,几乎没人相信他们还能活着回来。
楚皇到宜阳的秋祭,只开了个头,就没再继续下去,之后的日子,就是在不断地找人,不断地清理。说不上血流成河,但宜阳城里的官吏基本被置换了一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还没能抓出来。
时间一日一日,楚皇便是还不死心想继续寻人,他自己也不能再在宜阳耽搁下去,他必须回楚京里坐镇。
冗长的御驾出了城门往楚京方向行进,却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前方的大道中央,前行的禁卫军自然要上前驱逐。
马车内,俞乔看向焦越,提醒道,“你若不想跟着我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焦越低着声音叽里咕噜,说出的全是俞乔听不大懂的话,但无非是心里的腹诽,用方言说出来罢了。
他和俞乔都心知肚明,那个东西的重要性,她说了那些让他百爪挠心的话,勾着他,现在要让他离开,他怎么甘心。
俞乔这话问了等于没问。
“停这儿做什么?”焦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又放下,却是弄不明白,都快到宜阳了,还绕个圈儿跑这儿停着做什么。
“等人,”俞乔说着,却是低头去看困觉的谢昀,“阿昀,醒醒,醒醒……”
谢昀睡眼惺忪,醒过来第一件事儿却是先凑到俞乔脸颊,啄了一下,还有声音,“啾。”
“哎哟!”焦越像是被咬了一口一般,嚷叫了一声。
谢昀随即清醒睨过眼去,眉头皱了皱,十分嫌恶,“你都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焦越一口血哽在胸口,马车就这点地方,他也坐着,不看车外,自然就看他们了,谁知道他会和俞乔这么黏糊,真是闪瞎他的老眼。
驾车的林昊来不及关注马车里的动静,他看着马车被一队禁卫军围住,全身冒汗,一句话说不出来,幸好还记得俞乔交代给他的一个令牌,那是属于谢昀的皇子令符。
他的令符一交出去,领头的将士拔腿就跑,这几天他们找谢昀可是找疯了,私下里八卦,都说这趟回楚京,再不久估计真要给谢昀办丧礼了。
但现在基本确定死了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他们回京的路上,这个绝对是个让人惊悚的好消息,他跑得飞快,陈铭来得一样快。
“吁!”陈铭下马,单膝跪在马车外,“是八殿下回来了吗?”
马车的内的谢昀抬了抬眼皮,懒懒地道,“是本宫。”
他这话一出来,陈铭眼眶发热,很是感慨,林昊和焦越直接就傻了,也是,他们随行到此,都是因为俞乔,谢昀在他们看来,一直都只是俞乔的媳妇儿而已。
现在……这个媳妇儿可真是了不得了,他可是楚国的八皇子殿下啊,是皇帝的儿子啊!
再想想能娶皇子当媳妇儿的俞乔,更是了不得了。
林昊回神有种在做梦的错觉,焦越回神,却是一张脸皱得不成样子,原来方才俞乔问他话,是这个意思呢。
陈铭亲自拉开车厢的门,俞乔随即抱着谢昀从马车上下来,谢昀很自然就将手揽到俞乔的脖子上,脸贴着她的颈窝儿,乖顺而又美好,但他病怏怏的状态一眼就可以瞧见,回来也是受了大苦才回的。
谢昀这个皇子当得还真是多灾多难。
楚皇和老太后消息得的最快,两个人在车驾上都待不住,徒步往这边赶来。
“昀儿,昀儿!”老太后几乎是跑过来的,她强忍多日的泪水,再也坚持不住,落了下来。
她从未怀疑过俞乔不能带着谢昀回来,但不怀疑是一回事儿,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越是在意,就只会越担心。
“漂亮哥哥,小鱼哥哥!”
小短腿的阿狸也跑得飞快,他冲上前来,直接抱住了俞乔的大腿,俞乔也只能止住脚步。
“皇祖母,让您担心了,”谢昀侧了侧脸,对老太后安抚性地笑道,但他一脸困色,整个人瘦得几乎脱形,实在难让人不担心他。
“哎哟,瘦了,昀儿瘦了,阿乔也瘦了……”
老太后满脸都是心疼,太过心疼的结果就是,她靠着俞乔和谢昀,小孩儿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只怕好些年,她都没这般哭过了。
楚皇步履略匆忙,但依旧是走过来的,他嘴里念念叨叨,“回来了,回来了……”这回他真觉得谢昀是死了的,这几日的愧疚折磨得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但总算是回来了。
老太后哭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