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大公主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进来。
步真站起来,望着大公主来者不善的脸,冷声:“谁让你进来的?”
大公主对步真还是忌惮的,但是想到刚才门外听到的一切,她也顾不得步真的身份,上前一步:“沐雅。,你好大的胆子,私自开城门放敌人进来,你到底有何居心?”
安心缓缓站起来望着大公主:“大敌当前,敌众我寡,不能硬拼,也只有这样赌一赌!”
“你放肆!开了城门大殷铁骑还不直接进来,这跟把月氏送给大殷有何分别?”大公主尖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把这跟妖言惑众的妖女给本公主绑起来,明日烧死在城上!”
“敢!”一旁默不作声的步真忽然拍案而起,仅仅一个字叫所有人不由倒退数步。
琅邪现在不在城内,按道理,月氏最有说话权力的就只有大公主,她看看四周全是自己的人,也不怕了。
“步真太子,您受琅邪王所托保卫月氏,但您最起码是外臣,这里面的内幕也许您不知道!通敌卖国者在我月氏就是要被烧死的!”
步真冷冷扫一眼四周,扯出一抹笑:“大公主,你也晓得通敌卖国是要被烧死?当年你私自通报消息给琅邪,为的又是哪般?”
当年若不是有大公主当内应,他跟琅邪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攻下月氏?想到这里,步真笑的更加恶毒:“大公主,你说呢?”
大公主全身发抖,冷不丁被步真眼神吓到,步步后退,颤抖着手指着前方:“你们……你……”
“送客!”步真转身,嗓音绝对不容质疑。
其实,安心内心对这条计策也不是多有把握,成了,那就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不成,那就只有一死!
回寝宫的路上,步真从身后追来。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小道上,路边枯叶沾了露水,被月光洒了一层银白。
“我以为你会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呢!”安心揣着手,吐一口白气。没想到冬天来的这么快。
步真一时间哑然,用折扇敲一下她额头:“还记恨?”
“你猜!追到我就原谅你!”说完撒了欢朝暗处跑。
树梢上栖息的男人看见下面忽然热闹的一幕,冷哼一声:“都死到临头还顾着玩!”
城门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准时打开,城内一片祥和之气,有人扫地有人洒水。尤其城楼上,步真一身白衣坐在城上,摆了一张案子,焚香弹琴。
琴音仿佛是梵音,熙熙攘攘穿过天际,传进大殷的部队中。
这一刻,天地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安心闭着眼睛站在窗前,颇有些风仙道骨的意味。
杉木站在她身后小声道:“主子你睡了?”
“站着怎么睡?”安心半开玩笑道。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闭着眼站着,可她怕一睁开眼便叫人看出她眼底的恐惧。主意是她出的,她要再怕,那么底下人就会彻底失去希望,所以,就算刀山油锅,她也只能咬着牙受着,但是心底依旧惶恐,她怕看见城下的子民被大殷铁骑踏碎,害怕看见尸横遍野的惨象……琅邪……你何时才能回来?
黎明的光慢慢上升,照在她身上。
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她强迫自己冷静,好生的等待。而衣袖下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她不停的抓着空气,企图抓住什么东西给自己一点力量,可是除了掌心的汗,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她开始想念那只坚定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时候都如同最温暖的巢,将她的手连同心脏一起包裹……
琅邪……琅邪……安心闭着眼睛在心里一次次得唤着,我好怕,你知道么?我很害怕,你知道么?
紧闭的眼角渐渐滑下一滴泪。杉木感觉到主子的不安,想上去安抚,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慢慢退下!
耳畔琴音渐渐高昂,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强者姿态。她不晓得步真是怎么做到的——面对敌方数十万雄兵悍将,自己身后却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歪瓜裂枣,如此艰苦的情调下,还能把琴弹的如此美,连她这个不懂琴瑟之人都能听出些许门道了。
忽然,琴音戛然而止,细碎脚步声传来。随后凭空一声嘶喊!
“太好了,太好了,大殷退兵四十里!”
“大殷退兵四十里!”
听见这声,安心这才敢睁开眸子,衣袖下的手已经攥的毫无知觉。
佟将军第一个冲进来,也不顾男女有别,噗通跪地。
“佟将军这是为何?”
“公主请受老夫一拜!”
“喂喂喂……男儿膝下……有……有……有……”
“老夫惭愧,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学到公主一半能耐!”说完,又是咚咚咚几个响头。
安心彻底傻了,第一次有人给她磕头,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感觉……就感觉自己是块碑!
大殷退兵并不代表他们将要放弃进攻月氏,这空城计也只能使一次,如果再没有援兵前来,他们照样死路一条!
“你现在可有什么好法子?”晚膳过后,步真第一次主动过来,依旧是初见时那般纤尘不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相信这位翩翩公子在战场上竟是枚悍将!
安心身子一摊:“说真的,这次我也没办法了!”
步真叹口气:“如果现在能找到碧水兽,倒是一条活路!”
四十五章嗜血的男人
夜深人静,安心带着沛然偷偷摸摸回到冷宫,她驾轻就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