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义弟已在你们那里作客?”谷飞云怔得一怔,问道:“你说的是谁?”
青衣汉子深沉一笑道:“冯少侠冯自珍,他说是谷少侠的义弟,应该不会错吧?”
谷飞云又是一怔,冯自珍,不就是易钗而弁的冯小珍?那天晚上,她不肯跟她爹回去,负气走了,从此不知下落,原来一直没有回去。荆月姑低声问道:“冯自珍是谁呀?”
谷飞云没有答她的话,就朝青衣汉子道:“好,我们走。”青衣汉子连忙抬手道:“二位少侠请。”
谷飞云道:“兄弟,你去柜上结帐。”青衣汉子忙道:“谷少侠二位的帐,在下已经结过了。”
谷飞云道:“这个怎好由管家代付?”青衣汉子道:“这是我家公子吩咐的,谷少侠不用客气。”
谷飞云和荆月姑走出客店,果然有一辆双辔马车停在客店门口,青衣汉子急步趋上,打开车门,说道:“二位少侠请上车……”
谷飞云道:“我还
有一匹马……”青衣汉子忙道:“谷少侠的马匹,已经系在车后了。”
谷飞云看他办事周到,点了下头,就和荆月姑一起登上马车,青衣汉子立即关上车门,爬上前座,和驾车的坐在一起,马车就辘轳起程。车内相当宽敞,坐垫又软又厚,极为舒适,车身两边有窗,可以闲眺景物。
荆月姑想着和大哥一起去作客,总不能说自己叫荆月姑,这样,不就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女子吗?这就偏过头去,低声说道:“大哥,你看我叫什么名字好呢?”
谷飞云轻唔一声道:“你有没有想好?”
荆月姑道:“就是没有咯,所以才要你替我取一个的。”
谷飞云想了想道:“有了,你叫月姑,月光最是明亮,你就叫荆飞明好了。”
“荆飞明这名字取得很好。”荆月姑高兴的道:“你是我大哥,我也是你义弟了。”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口中轻哦一声,问道:“大哥,那个叫冯自珍的,是什么人呢?”
谷飞云昨天虽把此行经过,都告诉了荆月姑,但和冯自珍相识经过,就略过没提,在女孩子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孩子,总是敏感问题,能不说,总是不说的好,谁知道这回会碰在一起的?荆月姑这一问,可把谷飞云问得脸上不禁一热,但差幸中间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总算有了准备,这就凑过头去,低声说道:“我没告诉你的原因,是我和她认识不过一天时间,就分手了,说不说无关重要……”
荆月姑道:“认识只有一天,就和他结为兄弟了?”
谷飞云赧然的道:“她要这样叫我,又有什么办法?”荆月姑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谷飞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天早晨,赶到信y城门口,在豆浆摊上认识的,在路上就遇全家庄十几个庄丁,这样一同去了全家庄。”
荆月姑又问道:“你们既然结伴同行又怎么会分手的呢?”
谷飞云道:“当天下午,我中了羊角道人的子午y掌,全身发冷,找到一处破庙落脚,运功出寒气,因天s已晚,我出去找食物……”他把在三官堂一段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荆月姑嗤的轻笑一声道:“原来她是位姑娘,难怪大哥瞒着我不肯说了。”
谷飞云红着脸道:“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
荆月姑披披嘴道:“不知道大哥还有几个红粉知己的义弟,没跟我说呢?”
谷飞云用手轻轻碰了她一下,低声的道:“前面有一座庄院,大概快要到了。”
此时天s已渐渐昏暗下来,车窗外还可看到道旁两排整齐的参天古柏,像行云流水般往后驰去。迎面矗立着一座覆盖极广的庄院,却越来越近。荆月姑轻咦一声道:“方才我们只顾说话,没看清楚怎么走的,这里已是什么地方了呢?”
谷飞云淡然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地方?”说话之时,马车已经越过一片广场,渐渐缓慢下来,在接近庄院大门前面之际,完全停住。
先前的青衣汉子迅快下车,替两人打开车门,陪笑道:“到了,二位请下车了。”
谷飞云、荆月姑相继下车,才看清庄院大门前面,高挑八盏气死风灯,左右两边雁翅般站着八名青布劲装的佩刀汉子,一个个外形健壮,看去身手不弱。就凭这一点,已可推想得到他们的主人,决非寻常之辈了。青衣汉子朝两人抬抬手道:“我家公子已在花厅恭候多时,两位少侠请进。”
谷飞云摸不透这里庄院主人是友是敌?一面抬手道:“管家不用客,只管请走在前面。”
青衣汉广道:“在下替二位少侠领路。”话声一落,就走在前面领路。进入大门,就折而向东,经过长廊,来至东花厅。
刚到厅前,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从里面迎了出来,含笑拱手道:“谷少侠远来,恕兄弟有失远迎,请到里面奉茶。”这青年看去约莫三十来岁,两道剑眉生得极浓,眼神极足,只是鼻尖下钩,是个极具心机的人。
谷飞云连忙拱手道:“在下兄弟辱承宠邀,还没请教兄台大名?”
“此处不是待客之所,二位请。”锦衣青年抬手肃客,把两人延入厅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只见一个青衫少年迅快站起,奔了过来,喜孜孜的道:“大哥果然来了。”他正是那晚独自离去的冯小珍。
谷飞云含笑道:“贤弟怎么会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