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在意宫内公惠的事。她到底会怎样呢?山下他们不可能将奖品j给她后直接放她回家。他们恐怕是打算硬她签下契约吧。我的眼前浮现出他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包围,浑身发抖地在文件上盖章的身影。我对此感到自责。
“兜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我不知道三角签是谁想出来的点子,不过这是一个没啥经验的推销员也做得来的便利法门。”
我默不吭声,只是隔着挡风玻璃一直看着前方。突然觉得与仓持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让我感到不愉快。我心想:“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人。”要不是有一颗冷酷无比的心,根本无法骗那种手无缚j之力的老婆婆,还将他j给山下他们。
上村繁子住在一间老旧公寓的一楼。按下缺角的门铃却没人应门。仓持敲敲大门,结果还是一样。
“不在家吗?真倒霉。”他咂舌。
我心想,上村繁子真走运。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家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老人。一个顶上发量稀疏,七十岁上下的老爷爷。他好像打算要去澡堂,手上拿着洗脸盆和毛巾。蓝s的薄夹克上还套了一件米白s毛衣。
我事后听仓持说,他那一瞬间就看出他是一个独居老人。就算公寓再怎么老旧,也不可能没有浴室。有浴室还跑去澡堂,是因为一个人烧水洗澡还要打扫实在麻烦。老人手上有足够的钱,才能毫不吝惜地花费绝不便宜的澡堂费。
要是当时上村繁子在家的话,或者老人没有拿着洗脸盆走出来的话,大概之后的故事发展就会大不相同了。在这段故事情节中,自然也少不了我和仓持。
老人只瞥了我们一眼,没说半句话便径自走开。仓持从背后叫他:“请问一下。”
老人停下脚步,回头问:“你叫我?”
“是的,其实我是想要请教您年金的事。”
“什么事?”老人微微睁大满是眼角皱纹的眼睛。
“您知道年金自明年度起可能会减少吗?”
“咦?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就糟了。”
“存款超过一定金额的人就会被这条法律所规范。冒昧一问,请问您现在的存款金额大概多少呢?”
“这个嘛,有多少呢?不看存折我也不知道。”
“请您查一下,我等您。”
“是嘛。那我去查一下好了。”老人开门,仓持跟在老人身后迅速进屋。他招手要我也进去,我不得以只好跟着进去。
十几分钟后,这个名叫牧场喜久夫的老人将手伸进装有三角签的信封袋里。这位老先生拥有的存款加起来将近一千万,虽然还不至于毫无戒心地向素不相识的推销员买黄金,但却是个相信可能获得精美礼品这种鬼话的好好先生。当他看到“中奖”二字时,就像个孩子似地,乐得欢天喜地。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有抽签中奖过。天真是要下红雨了。”
于是当仓持提起等一下要去兑奖处的时候,老人也不疑有他。看来他对于中奖感到相当高兴。
当牧场老爷爷拿着印章和我们一起走出屋子时,一个女孩子对他说:“咦?牧场爷爷,你要去哪?”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约二十岁,五官端正秀丽,皓肤如玉,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他一身运动衫牛仔裤的搭配,手上拿着一个塑胶保鲜盒。
“噢,由希。爷爷抽签中奖了,现在正要去领奖品。”老人眯着眼睛回答。
“是哦,抽签中奖。真是太好了呢。”名叫由希的女孩子用一种略带警戒的眼神,看着我们说。
“这是烤jr串。”
“烤jr串啊?那个好。那么我回来的时候去找你拿。”
“嗯,好。慢走。要小心哦。”
在由希的目送之下,我们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她是住在附近的女孩子,从以前就对我很好,经常拿吃的来给我。”
“真是个美女呢。”仓持说。
“嗯,女大十八变。”仿佛自家人被夸奖似地,老人笑了。
上车之前,我回头一看,她还在看我们。
“要小心哦”这句话仍然不绝于耳,挥之不去。
二十一
我心想要尽快辞掉这份工作不可,却又拖拖拉拉地过了一天又一天。老实说,我的确舍不得按时发薪的生活,不过,我还是应该早点下决定。
东西商事的做法,怎么想都很可疑。卖出黄金却不将食物j给客人,只塞给客人一张作为收据的纸,会被认为是诈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受害者却不会立刻到处声张,这是因为前一、两次的利息确实会汇进受害者的账户,而个x温和的老人们看到那些数字,也就完全地放心了。
我几乎都和仓持一起行动,只有一次他感冒请假的时候,和别的推销员一组。那个男人叫做石原,总是扳着一张扑克脸。他看到我的时候,这么对我说:“你就是田岛啊?原来如此,果真和仓持说的一模一样。”
我偏头不解他指的是什么。石原嘴角略为上扬笑道:“他说你有一种可以让老人放心的特质。就算没有特别可取之处,这种特质就是你最大的武器。你今天就待在我身边,不管我说什么,你就拼命点头称是,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是那样的一个人。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赞美。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和石原走出公司。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独居老太婆的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