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撞柱的撞柱,无可奈何的有,扔奏折不上朝的有,六部言官每回上朝都说这事,但没用。
魏景帝是个强硬帝王,他的意志不容许朝臣左右,朝臣只有接受他命令遵照执行的份,谏言什么的,他高兴了也许会看几眼批两字。不高兴时,言官奏折全当柴烧。
当时,户部经常闹钱荒,二皇子身后有虞家程家支持,时常补贴国库一些。
朝臣们看在那么多税款的份上,部分保持沉默,但心里是不满的。因此,在郦山公主用计黑宁贵妃、魏景帝的时候,清流忠义之臣们全部向李太后那边阵营紧紧靠拢,在太后老人家的英明领导下,朝臣死谏皇帝将祸国殃民的宁贵妃打入冷宫。
这是忠义之辈朝臣们的重大胜利,但事成后,清流们发现太后又擅权了。
好在这回,东宫太子已经监国,并用容纳四海的宽阔胸襟原谅太师女不教之过,池太师留下后,清流们又有了最坚强的核心,与专权跋扈的太后党人斗个你死我活。
李太后很恼火啊,这班子朝秦暮楚口蜜腹剑忘恩负义的清流真是太可恶了。
太后多英明果断的一个权谋高手,怎么会被他们轻易气到,她立即抬举虞妃挑拨二皇子党人站起来和太子斗。
李太后隔岸观两子斗,时不时这边煽煽风,那边点点火,哪边势强压哪边,哪边气弱抬哪边,让东宫太子顾不上找太后党人麻烦。
因为,太后大人最是清楚,她的对手,是她的好儿子,魏景帝。
乐安钱庄事出后,大部分官员都倒戈在太后、东宫党徒门下,废后刘春容都被请出来主持大局,魏景帝多少感到有点势孤力单的凄凉味,等他签署好一系列“丧权辱君”的妥协文件摆平中原动荡,他就放手扶持二皇子。
好比说,把顾家军权转给夏侯雍,世人皆知的二皇子党人的中坚份子。
曾经权倾天下如今富可敌国的顾家琪小盆友,受了这般大的屈辱和委屈,东宫太子力主把她送入池家,多少有点给小姑娘“当靠山”放手报复二皇子找皇帝麻烦的意思在里头。
郦山公主管教权的争夺,说到底,也是太子党、二皇子党争斗的延续。
因而,池家老少待郦山公主还挻客气。
洗尘宴后,池家掌房乃乃即顾家琪的大伯母,亲自安置金疙瘩侄孙女在新建的花楼里。
内里陈置之物虽非稀世珍宝,却也是名贵之品。
几天后,也就是所谓的熟悉期结束。池家大太太和小姑娘说话,借着传授也管家经验之时,大叹管家之难在于处处要钱。
别看大老爷做官的外表光鲜,要处处应酬处处花钱,这样在官场上才说得上话;两个儿子读书要钱,选老师要钱,逢年过节得给师长辈同窗送礼更要钱;女儿要出嫁,没嫁妆婆家看不起,不能让女儿到外头受罪吧,就勒紧裤腰带拼命省出来;就连丫头婆子张嘴闭嘴要钱,没钱都不认人。
好在儿子、女婿孝顺,偶尔会补贴点家用。不然,连菜汤都没得喝,这日子是没法儿过的。
噼里啪啦说足三个时辰,顾家琪温温柔柔地笑应,点头称是。
这正常人都该听得出她话里意思,更别说郦山公主那精明的,怎么没点表示呢?
池大乃乃回去一琢磨,大概还没回过神,再给那小娘皮点时间。等了几天,池大乃乃又去唠嗑,还是啥也没榨出来,婆子丫环嘴早就闲不住了,到郦山公主那儿传话,别说赏钱,连口茶都不给喝的。
越有钱的人,越抠。
池府人都这么说。池大乃乃认为是时候让那娘西皮知道房子不是白住的,饭菜不能白吃的,就是井水当年请人打的时候还要几个大铜子呢,不出份子钱甭想喝水。
掌房乃乃一声令下,厨房断了小花楼那边好吃好喝。
顾家琪打发随从到外面买吃买喝,池大乃乃一见,气坏了。
敢情这小s货就耍着她玩儿呢,池大乃乃喘了几口粗气,跟二房一合计,定下法子。
由二房出面邀请顾家琪去看戏,池大乃乃这头带着人把福嘉安排的宫女太监全赶走,扔出那些不能换钱的皇家御用物,腾出小花楼,把自己的小女儿安排住进去。
顾家琪看戏回来,一看原来住的地方有人住,愁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懿旨有定,在没有学好规矩前,她是不能离开池府的。
天色暗下来,福嘉让自己的管教嬷嬷到池府。
大公主也是待罪之身,不能对朝庭重臣家指手划脚,何况这是家事,池府怎么做事,福嘉是管不到的。
福嘉的管教嬷嬷道,总不能让郦山公主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的,天寒地冻地整出毛病来,那她就要请示太后,换博远侯家来管教郦山公主了。
这博远侯家正是和池太师府争郦山公主管教权的有力竞争对手,池大乃乃听这话里威胁意,让郦山公主的随从带上行装,跟她走。
池大乃乃把人安置在祠堂边的小茅屋里,y冷潮湿的,仆人用的公共茅房还就在对门,臭气熏天。
福嘉的管教嬷嬷一瞧认为这也太欺负人了,连福嘉公主的半分脸面也不给了。
池大乃乃指着满园空地道,有钱自己建楼买厨子去;太后下旨让她们教人规矩,可没说还管吃喝住的。
顾家琪笑谢宫中嬷嬷关怀,让她早回宫,这里事就不要说给福嘉公主知晓,以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