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仍有些后怕。
“皇叔可还说了什么?”
“王爷让阿翠等殿下醒了,把这个交给殿下。”
说着,阿翠从一旁桌子上拿过来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长安见着卷轴是个圣旨的模样,心中又开始了思索,带着好奇而不安的心态,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卷轴。
映入眼帘的是慕言殊的字迹。
他的字写得十分好看,一笔一划都摆在最恰当的位置,像是经过精心设计,却又像是随性而至,让人难以看透。就像是他的为人,看似是步步算计,滴水不漏,可真相处下来,却又有时会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复杂。
越这样想,自然也就越看不透他。
这就是慕言殊的高明之处。
卷轴之内果然是一道拟好的圣旨,内容很简单,保留晏清歌的礼部尚书职位,同时由他兼任太傅一职。而那暂任太傅的林大学士,也获得了升迁,擢为太学主簿。
长安的手指微微抽紧,
她没想到慕言殊竟然会顺了自己的心意,更想不到,他会采取这样两全其美,不伤和气的方式。既不让小晏失去升迁的机会,也不驳了林沛丰的面子,真正顺遂他的心愿,让他做了儒生之官。
“皇叔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这样轻易就让慕言殊妥协,长安的心中,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本来,她还预料过更艰难的对峙,没想到这样容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爷说这圣旨他拟了两份,一份今天带到早朝上宣了,另一份就留殿下,王爷当时还说,殿下看到这圣旨,大概又会胡思乱想了,所以要我给殿下再带一句话。”
听她这样说,长安连忙问道:
“什么话?”
“王爷说,请殿下放心,从今往后,皇上的事情,都交给殿下来安排。”
阿翠语罢,长安沉默了。
她越来越不明白,慕言殊的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
若他真的如上一世一般心怀叵测,如今得了机会,进了皇宫,难道他不应该早早的就将长宁架空,将他的权力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吗?
为何还要将长宁的事完全交还到长安的手上?
他还在等什么?还在隐忍些什么呢?
如今长安与长宁姐弟两人,在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为什么慕言殊不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们铲除,反而要任凭长宁自由成长?
长安实在不懂。
冲突,罚跪(3)
冲突,罚跪(3)
见长安面色不好,又沉默了许久,阿翠误以为她是还在想着昨夜的事,便开口安慰道:
“殿下,您别想那么多了,如今宫城之中,有王爷在,大家都是很放心的,您为何不也学着安心呢?”
连她都说了这样的话,长安不禁在内心中叹息,嘴上却说:
“你说得是,我的确是想得太多了。”
连阿翠这与她最贴心的人,都丝毫察觉不到慕言殊的野心,的确,若长安不曾活过上一世,不曾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国破山河,仅凭今生对慕言殊的印象,哪里会将他想象成一个乱臣贼子呢?
阿翠见长安心烦,于是便将话题扯开,问她:
“还是身子要紧,殿下,腿还痛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长安点了点头,说道:
“膝盖还是有些痛,你帮我传个太医来看看吧。”
她原本不是这样娇贵的人,像这样的小伤,自己躺个十天半月,自然就会痊愈,可如今她身在华懿殿,若不快些好起来,想必又会生出许多变故。
看这伤势,大概是要在这里叨扰慕言殊几日了。
没过多久,阿翠就找了太医来看。
长安除了腿上的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受了寒气,需要卧床静养。太医开了方子,又对阿翠叮咛了几句,便退下了。
阿翠守在床边,问长安:
“殿下,既然太医说这几日都要卧床休息,是不是我们就留在华懿殿了?”
那天晚上见到慕言殊,她只看了个大概,如今仍是十分好奇的,倘若能留在华懿殿几日,想必就能好好瞻仰一下摄政王的风华了。
“你白天过来,晚上便回去吧,云澜殿还有许多事情要靠你打点。”长安思忖片刻,说道,“而且华懿殿的规矩,向来是不设女眷,这里侍卫也多,你出出入入,总是不太方便。”
“可您一个人住在这里,阿翠不是更放心不下?”
“我没关系的。”长安又笑着安慰她,“不过是借住几日,等我能走动了,你找人抬我回去便是。再说了,好歹我也是公主,皇叔的那些侍卫欺负不了我的。”
“殿下,还是让阿翠留下来照顾您吧,您伤在腿上,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听阿翠这么说,长安倒有些犹豫了,此刻自己行动不便,云澜殿,却又实在不能没有阿翠。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想到了变通的法子:
“这样吧,你回云澜殿去,叫灵珑过来。”
灵珑曾是长平的侍女,几年前才来到云澜殿,她也是非常温柔体贴的。
“可是……”
阿翠欲言又止。
长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放心不下,怕自己再顶撞慕言殊,还会受伤。
“你就放心吧,上次与皇叔发生冲突,是我不对,今后再不会这样莽撞了。”
长安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迷茫。
她连一步都还未曾迈出去,
就已经不知道前方要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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