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切东西皆属于我……包括这小小竞物厅内的……鸾鸟之蛋,”句融唇边浮着笑意,望向在衣袖遮掩下颤抖晃动的蛋壳底部,“早知这鸾鸟之蛋能孵出榭公子,我自当把天下所有鸾鸟之蛋收集起来,食寝衣行,时时可见,处处可见……”
“你这贪婪扭曲的性子,莫非想让大爷我帮你矫正?”戎睚迷了眯眼,浑身妖气好似万丈火熔自山低飙上,撒开千方共黑。
“若说贪婪霸道,有谁能比得上会把喜爱之物永囚洞中的龙族?”句融唇边散漫笑意未变,如漫天梨花随雨而下,滴滴暗藏利针锋芒。
趁着前方妖气两两相碰之时,谢岙迅速飘到几步远之外,一手握着小王爷肩膀,冒血的手指在千里符最后一道纹路上一抹,瞬间从原地消失。
“你这呆子!不许穿那种衣服出……”
最后一刹那,谢岙隐约听见戎睚恼怒吼声,眼前景色瞬息变换,脚下忽的一空。
“咦?这里是……”
谢岙一只胳膊抱着树干稳住身形,一手拎着昏迷的小王爷,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再瞅瞅身后一片萧萧落叶的树林,顿时伤神了。
刚才太慌张没瞄准地点,一不小心落到城外了……难道要穿着这一身进城门?还是再耗费一张千里符?
谢岙一边纠结一边从袖中摸出了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塞进小王爷的嘴里,伸指在那细皮嫩肉的脖颈某处一压,药丸很快滑下喉咙。
“这……这是哪里……”小王爷很快转醒,两眼还有些迷糊,却迅速打量四周,“刚才不是在万通商会么?你我二人如何出来的?”
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谢岙磨磨牙,把前因后果大概讲了讲,最后恶声恶气道,“还请小王爷以后莫要如此莽撞行事,在下之前已经叮嘱再三,那万通商会二层以上皆是妖类……”
萧世宁咬了咬唇,脸上一派倔强之色,眼神却有些暗淡,“小王只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妖魔聚集之地,比之皇宫朝野,谁更可怕……”
看到小少年露出几分落寞神情,谢岙噎了噎,想到自己立场,继续坚定道,“就算如此也不该这般冒险,在下已经陪你走了这一趟,还望小王爷守信,把经书给——”
话还未说完,就听萧世宁啧了一声,深闺少爷的表情褪去,嘴角撇了撇嘟囔道,“看着是个只知道耍棒的笨蛋,没想到还挺难对付——”
耍棒?笨蛋?!
谢岙额角顿时冒出一个十字。
“你这花妖,哪里跑!”
一道呼喝之声从树下由远及近而来,音色明亮清透,分外熟稔。谢岙脚下一滑,急忙后退藏在树叶间,只可惜秋天树叶落得正欢,树枝上叶子稀稀落落,谢岙只好尽量贴着树干,同时把好奇心爆棚的小王爷也拽着后退。
树下几道人影如风而至,最前方一名绿裳美艳女子急急乘风而逃,身后紧随一名黄衫少年,右手握银纹长剑,左手二指并拢在剑身一抹,大喝一声“去”,炽盛剑风冲向前方妖物,那女妖尖叫一声,捂着肩膀恨恨转身。
“你这剑修的小子坏了奴家好事,奴家好心不与你们计较,你却真真不知好歹!”
“呸!你妖物寄身女子偷神摄阳,祸害无数,今天偶然遇上,放了你才是罪过!”
树下一人一妖很快斗在一起,紧接着又有一名玄衣方冠的青年扶着一名颇为虚弱的女子赶到,谢岙瞅瞅越斗越近的俊秀少年,再看看那边浑身飒爽正气的青年,眼皮狂抖如瑟瑟秋叶。
才、才从那竞物厅出来,怎地还没喘匀气就碰见两只师侄!万一被看到这身女装——
谢岙浑身一个激灵,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千里符,挤了挤刚才咬破的手指,一边催血涌流一边在符纸上迅速涂抹。
“咦?”花妖急退数步,忽而抬头向树上看,两颗瞳孔隐隐冒出绿光。
“啊!”对上花妖那双莹莹绿眼,小王爷不由惊呼出声。
天阳余光匆匆扫了一眼树枝,本欲趁这妖物分神借机拿下,视线却好似黏在了那树枝上,再也动弹不得,“……诶?”
被少年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猛然盯上,谢岙冷汗瞬间淌了满身,描红的手指僵在了符纸上。
“呃?!”盘隋顺着自家师兄目光一瞅,登时惊得倒退数步,哆嗦着手指指着树上极近石化的谢岙,舌头直打结,“师师师……”
就在树上树下气氛微妙凝固时,绿裳花妖忽而脚下一登,腾空欲袭向谢岙所在树枝。
没等她跃出两步,一道剑光如流光落星忽而从半空灌下,磅礴剑气席卷四周无数落叶,如绳如环束缚住花妖钉向地面。
谢岙却是越发冷汗狂流。
这种灵力爆满、真气浑厚、若水剑光该、该不会是……
谢岙眼珠子颤悠悠转动,一阵疾风掠过眼前,只见一人踏剑徐徐而落,冷冽剑气尚未收拢,刮得在场之人无不屏息敛神。
“何事如此慌张?”清湛俊容上剑眉微皱,好似落着千年积雪。被盘隋和天阳二人救下的女子呆呆看着从而空落的负剑之人,原本虚弱发昏的两眼此时愣愣发直,还没看仔细,就见那人忽而转首,望向众人/妖视线汇聚之地的树枝,浑身一僵。
“嘎?”
一道怪声从树枝上发出,仿佛饱受惊吓的鸟科动物被踩了蹼掌。
果然是青钧师侄嗷嗷嗷!今天到底是什么偶遇/奇遇/巧遇的日子!
谢岙脑中雷声轰隆隆碾压神经,见自家师侄紧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