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好。
我嘴上应着是——弯身坐入车里,秦百年坐在右边。
我坐在左边,没跟他靠近一点,天气都渐热了,他还穿着杠杠的三件式铁灰色西装,不是颇有几分精英范,而是实实在在的精英范,所用往精英靠边儿的词都可以丢上他身上,再说他也长得好——要按说别人形容这类中年大叔的话,真是“中年美大叔”。
“你上次为什么没去接娇娇,让她一个人待在机场到天亮,一个女孩子的,她要是出危险,看你怎么交待?”秦百年冷冷地看我一眼,就迅速地收回视线,“她就来你这里住几天,为什么不让?让她一个人住宾馆?”
就那一眼,我觉得有多烧心就有多烧心,不是伤心,是烧心,跟火烧着心一样,煎熬的难受,跟一般父女相处不一样,我极渴望相处的正常一点,可惜没可能,听听他的口气,哪里是跟我来叙这么多年没见的父女情,而是跟我算账来的,就因为我没去接秦娇娇,呃那个改名叫周姑娘的秦娇娇。
我心里想秦娇娇压根儿就轮不着我去接她——她不就可以投周弟弟的嘛,周弟弟还不得把握机会在人家一个人出门时就献殷勤,还不手到不擒来,就上次我看到的,肯定是殷勤献着了,不然的话,就依秦娇娇那性子,能让人在洗手间干得那样惊天动地?
我心里乐,可没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说了没用,指不定我这个亲爸秦百年以为我在污蔑秦娇娇,那才是他的心头肉,“秦叔叔——”
“你叫我什么?”
我跟以前一样叫他,谁知道刚开了口,就让他打断了。
一抬眼,就看到他冷厉的眼神,让我忍不住地心里吞了记口水,脑袋让他给弄懵了,以前一直这么叫,现在他到是不乐意听了?
我赶紧换——“秦先生——”
比刚才更恭敬一点。
“啪——”
他的手迅速地抬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躲开,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脸跟着往侧边歪去,要是别人这么打我,我肯定立即还手,但是——我只是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手心碰到的都有点热度,估计都给打红了!
不然不会这么烫!
无妄之灾,多年没见,他训我也就得了,还来打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狠,狠得我眼睛酸酸的,以为自己不会哭的,没曾想还真是哭了,手心还碰到湿意,分明是眼睛里涌出的水意——
“看着我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要叫我什么?”他收回冷厉的视线,“在外面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学会怎么做人的?”
我……
给训得满头包,都不知道他要讲什么,难不成让我叫他“爸”?我还不敢相信的,感觉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能捡,捡了吃了,可能会中毒的。别怪我有这种想法,实在是经历多了,不得这么想。
“白白,怎么都不叫先生一声‘爸’,父女俩怎么能这么生疏,你说是不是?”
我心里忐忑,又抓住这馅饼,又怕这馅饼有毒,生怕吃了立即会毒死就没敢要,谁料到一向对不假辞色的张谨慎居然对我这么说,我实在是跟坐上云宵飞车一样——又惊又怕又痛快——
痛快的是他头一次让我叫他“爸”!叫了这么多年“秦叔叔”,终于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爸”,可——我实在叫不出口,能叫跟叫不出口也是有区别的,我是想叫,可惜话到嘴边,那一声就实在出不来。
“知道陈利人吗?”
没等我期期艾艾的真想试着叫他一声“爸”,他就问我这么一句。
我顿时心里跟堵了什么似的,主要是脸上还疼,非常难受,玻璃心大概就是这样的,既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得回答,想想关于陈利人的事,心里突然涌起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悄悄地压住这种感觉,尽量放松面部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自然,“陈利人?”
“没听说过?”秦百年问得很简单。
我听出来他的不悦,装傻充愣确实不太适合我,“听说过,离过婚,有个女儿,被曝过女儿可能不是他亲女儿,才一怒之下跟前妻离的婚,因为前妻出轨,他没付一分赡养费,就连女儿也扫地出门了。”
“你还知道的挺清楚吗?”秦百年表情有点难受,他视线难得再一次地往我脸上掠过,“那些流言,你都好意思说出来,以为你自己是当狗仔队的?”
要说人看一个人不顺眼,那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我深信我在我亲爸秦百年的眼里估计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小时候,我会伤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嘛,我不想了,想太多,容易伤神又伤肺的,一切都不想,才算是最好。
“……”我沉默。
“我跟陈利人最近合作开发海岛移民计划,你联村的那个村,正是我跟他一起看上的,想搞大型度假区,你跟我去见见他,这件事要成了,对你自己也有好处,让你多点资本——”秦百年说得很淡然,“你不想就光待在街道办事处就完了吧?认识他,对于你有好处,或者你想跟他更进一步的话,那也行。”
海岛移民计划,要是张思洁听到了,肯定会雀跃万分,她早就等着这个传说中的计划,好让她分套房子,一下子从贫农飞跃到土豪,可我不是张思洁,我对这样的事不感兴趣,他的口气太大,像要扶持我一样——
他敢说,我到是不敢想,其实我的目标很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