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城里有名的才子,还中过会元,一心好文,并不喜从商,就是这个原因,才不愿接手家里的生意呢。有他做你的老师,教你读书识字,自然比外面的什么先生都强!”
说话算数,第二日一早,慕容襄用过早膳,把自己整理清爽了,便由爹爹的书僮纪宣带路,径直朝慕容清枫的书房——兰心阁行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爹爹的书房,这兰心阁在府内一处小山之上,一条曲曲折折的小道蜿蜒而上,四周青松翠柏围植,楼阁上下两层,呈型正方,下部架空,底层高悬,登高可望远,听山风鸟语;入座即歇息,闻墨味书香。这里,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进得其中,慕容襄更是吃了一惊,几间硕大的房间通透明亮,家具配饰,极为简单,除了书桌椅凳,其余全是大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藏书,多如繁星,不计其数。什么是汗牛充栋,今日算是见识了。
慕容清枫走过来,看到她立在书架前张大嘴巴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宝儿,这就是慕容家几代的藏书,咱们天朝恐怕只有皇宫里才能有一比,看看,你觉得如何啊?”
“实在太了不起了,处则充栋宇,出则汗牛马。”慕容襄叹道,“爹爹,快快教我识字,我已经等不及,要将这里的书统统读遍了。”
从此,她便在慕容清枫的亲自教导下,每日在兰心阁读书识字,早去晚归,从无间断。没过两月,对这天朝文字,已是应用自如。慕容清枫见她已识得文字,进步神速,便从书架上抽出些简单易懂的书,教她学习,但见她一目十行,翻开即诵,掩卷能背,不禁大呼“我儿真乃神童也”。
有时慕容清枫因事外出,她便自己取了书架低处的书,什么天文、地理、兵法、医学、农牧、诗词、野史、礼节、经文、占卜、古籍,管他什么,拿来就读,不说全部明白,也总能记个十之八九。
也是奇怪,她前世也勤奋好学,但从没象现在这样,心如明镜,智慧过人。哥哥在送她过来的时候,是否在她脑中植入些什么东西,比如古往今来哪位天才人物的脑细胞一类的,呵呵,倒是极有这个可能。
一年多过去,府中下人皆传,那三小姐多半又痴了,小小女童,也不见出来园中玩耍,整日呆在书房,对着一大堆书籍,时而发呆,时而惊喜,时而掩卷沉思,时而念念有词。
老夫人听得传言,携了其他家眷前来探看,只见那小人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站在房中,面对藏书,怔怔出神。慕容清枫坐在一旁,眼里放光,面上含笑,也是不予作声。
“宝儿,”老夫人唤了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容襄愣愣地回头过来,面朝众人,慢慢说道:“宝儿将这间房子的书大致看了一遍,发觉其中错误百出,也不过如此。尽信书,不如无书,此话一点不假。”
众人大吃一惊,心想这间房子的书籍,成百上千,占到整个兰心阁藏书的两成有多,花费了慕容世家几代人不少精力,居然被她说得如此不堪。这些书,就算众人不吃不喝,也是几辈子都看不完。她怎么可能就大致看过了?这孩儿说话真是不知轻重,胡言乱语。
却听得慕容清枫正色问道:“那你意下如何?”
慕容襄蹙眉说道:“我须将脑中所记,多半忘去,才能再看其他。”众人一听,更是觉得头昏脑胀,几欲晕去。
[卷一前世今生日月长:第六章略通医理]
距上回老夫人带众人来兰心阁,又过了几月,已是秋末冬初时节,落叶纷飞,黄花飘零,气候转凉,府中人等纷纷添衣加被。
在这期间,慕容襄开始看另一间房子的藏书,并在慕容清枫的默许下,在读过的书页上批注心得评论。
起初,慕容清枫甚是疑虑,满心踌躇,生怕这孩儿大笔一挥,便坏了这宝贵藏书,后来细细一读,这空白之处的蝇头小字,有褒,有贬,有据,有论,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精辟,看得满心欢喜,也就随了她去。父女俩每日在兰心阁寻一房间各自看书,待读到精彩处,就聚在一起,欣赏一番;意见相左时,又各抒己见,争上半天。
慕容清枫只觉这孩儿年纪虽幼,思想言论却极为老成,古往今来,诸子百家,无一不晓,心想就算那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也不过如此罢。和她一起谈古论今,自己都觉视野顿时开阔,长了不少见识。
这一日,慕容襄照旧在兰心阁看书写字,慕容清枫在一旁帮她磨墨铺纸。
忽听得阁外有人声,不一会儿,书僮纪宣急匆匆奔进来,高声报道:“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旧疾犯了!”
慕容襄闻言,赶紧合了书页,问道:“祖母怎么啦?”心想在这个时代,人们寿命并不长久,祖母年事已高,不知生得什么疾病?近段时间一心学习,也少有前去探望,想到那老人对自己的日益疼爱,不觉心中焦急万分。
三人忙忙慌慌,到了意善园,进了正屋,入得卧房,便见屋里围了一大堆人,几位夫人小姐都在,旁边丫鬟仆人站了两排,神色皆是沉重,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呼吸费力,偶尔干咳几声,喘息不断,床边坐着一位青布衣衫的清瘦老者,正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探那脉搏,仔细诊病。
慕容清枫一进屋,便向众人问道:“母亲这一两年保养尚可,已极少犯病,今日为何忽然不适?”
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