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无棋可悔。”
如闷雷轰顶。
长风仰脸滞住,只晓得无声流泪。
女人便又道,哀伤微笑:“我们要学会愿赌服输,风儿,我们输了……”
“不要……”长风惨白着脸缓缓摇头,瞪大眼睛重复,“不要……母皇不会输……母皇不会输……”
母皇从来不会输,这天下都是她的!万物苍生都攥在她的手中!她从来不会输!她不会输……她只是……只是骗风儿……对!她只是骗风儿的!
他拉住女人的手,慌慌张张道:“我们重来……母皇,重来好不好?”他哭着乞求,“重来,好吗?求求您……”
女子只是痛心望着他,一遍遍拭去他的眼泪。
长风狠狠哭着,猛地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原本破损的唇再次沁出血珠:“是做梦!”
他一边喊一边拼命打自己:“是做梦!母皇,天亮了,我们醒来吧!我们醒来……”
是做梦,好可怕的梦魇……
“长风!”女人死死按住他的手,泪眼滂沱地击碎他的自欺,“不是梦!不是梦!是事实!风儿!你要接受事实!母皇再也保护不了你,你要学着独自活下去!”
长风终于软倒下去,无力垂首而坐。
不是梦,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好可怕……
女人深深吸气,心痛望着长风红肿的双颊,一字一顿道:“你要好好活下去……”
活不下去。
没有母皇、没有家,长风一个人孤零零,您让他怎样活下去?
“母皇,我救你出去。”长风惶惶抬头,抓住最后一丝虚无的希望,“风儿救你出去,好不好?”
我可以……可以努力,努力学武功,杀了所有人,救您出去!
我可以忍气吞声,讨锦瑟欢喜,趁她分神胁迫她,胁迫她放了您!
我可以……可以有千千万万种方式救你!
只要您信我!相信我……
女人却缓缓摇头:“风儿,为娘这一生太累,不想再斗下去。为娘也不希望风儿背负着仇恨而活。”
她怜惜摩挲着长风,从红肿的颊到破损的唇,再至受伤的脖颈:“风儿,你不要恨她。就让一切恩怨,到此为止。”
长风一震,不敢置信看着母皇。
您要我不恨?我怎会不恨?我怎么可能不恨?她是最阴险的骗子!她是最狠心的强盗!她毁了一切!我恨死她!
“母皇……”长风不甘,“您不要放弃,风儿也不放弃……好不好?”
“风儿,”女人抬掌整理长风额前湿漉漉胎发,“你要明白在这世上,有些人是你永远斗不过的,怎样努力也斗不过。她已向为娘承诺,会善待风儿……”
“善待?!”长风癫狂反问,恨恨道,“她是个骗子!母皇,您信她?!”
您怎么可以信她?您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
女人指尖一顿,悲哀苦笑,闭目缓缓道:“我信。”
长风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再也说不出话来。
母皇,您真的不要风儿了吗?母皇,您看着风儿被欺负,也不管了吗?母皇,风儿流血了,风儿哭了……您也不心疼了吗?
……
锦瑟允许在母皇处过夜,母皇竟然不许。
长风哭着哀求,母皇持着佛珠不动不语,如同涅槃。
夜晚寒气彻骨,长风呆呆开窗而立,窗外雪光映衬,月华如玉。
锦瑟从后方拥着他,温暖的身体却捂不热他的凉:“风儿,你已见过她,该满意了吧?”
长风不语,绝望成灰。
满意,真的太过满意。
母皇那样骄傲的人,你是怎样逼迫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她的心,一定痛死了。
“风儿,你累了,”锦瑟拉起他的手,淡淡道,“早点睡吧。”
长风不想看她一眼,木然走到床边,和衣倒下。
锦瑟沿床坐下,为长风掖紧被角,屈指勾画他的侧脸:“如何还不开心?我答应你的,并无食言。”
长风闭上眼,抿紧唇。
以为几次忽视她的话,定会引来惩罚。
却不料锦瑟只是静静看他片刻,竟倏然叹息:“睡吧,你睡熟时总是不老实,不要乱踢被子,会着凉。”
长风咬紧唇,想起曾经同床共枕,总是紧紧相依,一颗心既痛且悲,满腔酸疼。
又以为分外好笑,毁了一切之后,又这样悲天悯人,到底是何居心?
这样胡思乱想,又僵硬着不肯动一下。终于溃乏不堪,眼皮渐渐沉重,再也顾不得女子黑暗中眈眈而视的眼,昏昏睡去。
醒来,天早大亮。
脖颈已经换了新药,伤口处开始结痂,痒痒的刺痛。
小鱼正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忙碌,见长风醒了,忙上前伺候。长风环顾四周,门缝映出外面来回走动的影子,竟然川流不息。
长风道:“几个?”
小鱼愣了一下,随即从长风的视线了解所问:“回殿下,每班二十名侍卫。”
长风淡淡收回视线,瞥见屋内陈设,玉瓷铜器皆被搬走,连吃饭用的碗匙也是软木所作,不由得冷笑。
小鱼不明所以,笑说:“殿下心情很好,皇上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长风诧异,拧眉看他。
她巴不得将我生生折磨至死才是,你见过她是如何囚禁□我,又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小鱼跪下来,为他系纽扣,满面明快:“皇上对殿下您的宠爱众所周知,殿下为抑郁病症所累,皇上日夜担忧,如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