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不知,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却笨得永远做不好准备。
脚底冰凉,他愈发清楚得感觉到,一缕缕寒气从脚心处攀爬而上,沿着血脉游走,袭向心脏。
血脉,姬氏的血脉。
那里,流淌着母亲的血……
他惊恐低头,定定凝视泛着冷光的脚趾,看着它们一点点褪去生的粉红,变成死亡的青白。
那青白的颜色潮水般沿着脚踝而上,快速吞噬他身体的血色。
好冷,他不由得打颤,抽筋一样,停不下来。
有柔软却坚韧的手臂横亘胸口,压迫的喘不过气,却又如同缰绳,勒着他倒不下去。
他到底是该恨这手臂的强势,还是该感激它的坚持。
他倒不下去,便也无法逃避。
他无法逃避,便要活活挺着受罪。
由此看来,她是恨他的。
他早就忐忑不安,她给了他那样的温柔,定是想要索取什么。
他早就惶惶胆颤,却又安慰自己,一无所有的人再也不怕失去。
却还是被她夺走了,那仅存的一点点奢望。
原来,他还是有奢望的。他知道他们回不到过去,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