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气?”
他故意语气平静,穿好衣服后认真地对上乐文昱的眼,一副并不想要多做解释的样子。
乐文昱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他,还是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不妥,立即松开拳,浮上笑意,摇摇头道:“是,是我没走脑子。走,咱们去客厅说。”
他主动去拉程斐往外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似不经意一般又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影,眼底的暗色翻涌了一瞬,又很快消失。
程斐主动给乐文昱台阶下,热情地为他倒酒,主动询问道:“你的生意怎么样了,那边还咬着地不放呢?要不要我找人……”
乐文昱伸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脸上是不明的笑意,很有些阴恻恻的意味,满不在乎接口道:“咬着不放?他敢!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应该没人分不清吧?”
见他这样,程斐略一皱眉,犹豫道:“乐子,既然决定回国发展,还是应该稍微低调些,有钱大家赚,就是为了开心。至于不懂事没眼力的,给点儿小警告惩戒一下就算了,非得家破人亡才行?你再乱来,我也保不住你!”
关于乐文昱这段子的“光辉事迹”,程斐听得已经够多了,他做地产生意,少不了与人争夺地皮,加上城市建设已经趋于饱和,哪里还有那么多可供开发商盘剥。于是乐文昱就纵容手下四处强拆,一个多月时间拆了不少老房子,甚至还包括名人故居,网上已经是骂声一片了。
若真的有人深究起来,乐文昱一介商人,又刚回来缺乏根基,就算是程斐想要偏袒,说不定也过不了自家老爷子那一关。
乐文昱却不以为然地摸摸下巴,嗤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铁了心要做房地产,什么赚什么不赚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只可惜我家老头子死的太早,当时我又太年轻,不然何苦来着要出国避避风头?”
听了这话,程斐眼一眯,神色更见严肃,声音也冷了下来。
“乐子,你要发财我做哥哥的绝对不拦你,只要我还在这四方城,没人敢动你。但你别走歪门邪道儿!乐叔的老路你还想重走一遍还是怎么的!”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神凝重,看得乐文昱也情不自禁一愣,收敛了笑意,微微垂下眼去。
乐辉的死,当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只可惜当年他们三个,最大的程斐也不过刚刚成年,毫无势力,根本只能逆来顺受地接受现实。乐文昱甚至为了活命,舍弃了继承偌大家业,选择跟程斐结伴去英国念书。
“他是他我是我,我绝对不会像他那么蠢!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过……”
乐文昱扭头朝卧室方向一努嘴,似笑非笑地看向程斐,戏谑道:“怎么,你这是动了真心,我听说工作你也插手管了,真打算接梁逸那臭小子的破鞋,以后都养着她了?”
程斐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尖儿,似不悦道:“乐子,毕竟是你妹妹,说话时注意点儿!”
他打定主意,在乔家认人之前,乔初夏的身世他要瞒着乐文昱,能瞒多久是多久,起码算是个约束。
果然,乐文昱听他这么一说,动了动唇,没说话,眉眼间隐隐有些失落。
就算他再惊世骇俗,兄妹的身份也制约了他的内心渴望,最多他只敢背地里动作,绝对不敢拿到台面上来。
程斐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摇着杯子,心情似乎瞬间多云转晴,朗声道:“今儿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乐文昱放下杯子站起身,一拍他的肩,重又恢复了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儿,大笑道:“可不是,给你介绍个人,保准儿你感兴趣!”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这回眼睛里添了一抹自信和笃定。
“这回,我不会像我老子那样站错了队!”
听见门响,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直到确定房间里没人了,乔初夏才睁开了眼,丝毫没有倦意,目光很是清醒。
如果她没猜错,骆苍止一定是找上了乐文昱,也对,他连自己都找到了,没理由找不到高调行事的乐文昱。
27、一二爱恨情欲里的疑点盲点,呼之欲出那么明显(2)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可怕,乔初夏猜想的半分不差,乐文昱带着程斐见的人,正是骆苍止,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的骆苍止。
建国饭店,中国第一家合资酒店,园林式风格浓郁厚重,这样的宴请规格实在不低,加上乐文昱从中长袖善舞,第一次见面的程斐和骆苍止,二人竟是宾主尽欢。
“不知道骆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接下来打算长期在北京发展?”
程斐捏着小小的白玉酒盅,眯眼淡笑,语气里故意带着些刻意的亲近,但一旁的乐文昱很清楚,他戒心很重,根本不是一次饭局就能搞定的人。
骆苍止也不隐瞒,微笑着抬起手来,在鼻子前做了个“嘬”的动作,直白道:“卖粉儿,随时掉脑袋。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叫‘脑袋别在裤腰上’吧?”
程斐先是一怔,然后这才保持着笑意不减,缓缓地点头。一开始他以为对方会忌惮其混血的身份,不想这半个洋鬼子很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
“骆老板很坦白啊,程某自愧不如。”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乐文昱,脸上无波,心中却很是恼怒,何时起自己这身后的小跟班竟也不动声色地开始防着自己了,他和这个骆苍止早有联络,今日竟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来了个措手不及!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