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些怀疑地看向六月,她之前明明提醒过这对姐妹,拿人东西一定要拿得有技巧,凡显眼位置的东西绝对不要拿,要拿就拿那些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旮旯里的东西。
“主子,当然是,我跟姐姐绝对是按你的要求做的,不敢一点马虎。”
六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她昨夜每潜进一个宫殿,就拿里面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件东西,有其他更值钱的,她手痒得想拿,但一想到主子的教诲,她就强自忍住了。
“锁上吧,明天我再想办法带出去。”
洛安淡淡道。她从不缺钱,但也从不嫌钱多。
“主子,你明天终于要出宫了吗?”
六月一边锁柜门,一边转头欣喜地问道。
“嗯,娘亲赐给了我一座府邸,我出宫后会住进里面去。”
洛安想起今日在御花园里娘亲跟她说的耳边话,她就一阵头疼。
“太好了,主子,你倒时候可一定赐我个院子住住。”
六月兴奋地跳起,一双大眼晶亮地看着洛安,祈求道。
洛安一把拈住她红扑扑的脸蛋,好笑道:“六月,说得主子我好像亏待过你一样。”
“没有!没有!主子对我最好了。”
六月连忙讨饶道。
“谅你也不敢,我该出去了,好好照顾七月。”
洛安松开了手,便径自往外走去,打开门,看到娄瑞儿低眉守在外面,眉眼间泛着一股失落,似在想什么,她上前拍了拍娄瑞儿的肩膀,笑道:“瑞儿,在想什么呢?连我出来都没察觉到么?”
娄瑞儿吓了一跳,看到是洛安,连忙松了口气,心虚道:“主子,我没想什么。”
“是吗?你现在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给我听,看看我我能不能帮上忙?”
洛安显然不信,他刚才明明有心事,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属下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主子,我,我总觉得自己帮不上你什么……”
娄瑞儿低声嘀咕道。
他本以为六月七月这对姐妹昨晚定是背着主子出去做了什么坏事,可如今看来,她们全是奉命行事。而他却什么都不了解,胡乱猜测,心里有些嫉妒,更觉得自己有些可悲,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男流,什么忙也帮不上主子,所以自己永远无法完全融进主子的圈子。
这让他有些慌乱,害怕主子总有一天会厌烦了他,将他这个无用之人赶回家去,怕自己以后再也没有资格站在主子身后,永远也不能再见到主子。
洛安随手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子,“说什么呢你!放心,你好歹是我的贴身小厮,以后会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的。”
娄瑞儿捂着额头愣住了,主子刚刚竟然说以后有重要的事交给他办,这么说,他在主子心里是个有用处的人,他以后能帮上主子,这让他心里一阵欣喜。
洛安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对他的改造之路遥遥无期,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径自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走至寝宫门口,她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仔仔细细地看遍殿内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角落,她今日才从云贵君口中得知,这永裕宫就是当年她的美人爹爹居住的寝宫。
自美人爹爹离开后,娘亲再未让人住进来过,这宫中的摆设悉数都按着美人爹爹在时的样子摆着,日日都会让人进来打扫,不让里面的东西蒙上一丝灰尘。
她想,美人爹爹曾在这的短短数月,过得应是极其幸福的吧。
他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和自由,随着娘亲来到这陌生的皇宫,住进这座似囚笼的宫殿,他应该也彷徨过,犹豫过,只是爱情终究战胜了一切,让他在情窦初开的年华里不顾一切。
他本想作为人夫、作为人父,安乐平静地在这里度过他的余生,只是他忘了,他入的是一个皇帝的后宫,怎可能太平一世?后发生那些不算变故的变故,便让一切美好终成了浮华虚梦。
洛安缓缓地走进了里面,指尖划过门扉,桌沿,细细地流连,眼里渐渐盈满了泪光,渐渐地,无声落泪。
娄瑞儿看出了洛安的异常,见她突然沉静了下来,驻足殿前,好半晌,她才走进殿里,缓缓的步调。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跟了上去,就看到洛安静静地站在内殿里,垂着眸,脸上犹见泪痕。
“…主子,你怎么了?”
娄瑞儿轻轻地走向洛安,问道,连他自己也未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丝疼惜和怜爱。
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却不想,她也会落泪。
“瑞儿,这永裕宫,本是我爹爹的寝宫,只是都已物是人非啊!”
洛安感慨道,欲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有人先她一步拿出帕子拭了拭她脸上的泪水。
洛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娄瑞儿站在她眼前,认真地捻起帕子的一角,轻轻地在她脸上拭泪,她顿时有些恍惚,自己似乎从未好好端详过娄瑞儿的样貌。
他的五官都不算精致,但都清秀,组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魅力,看上去很舒服,柔柔的感觉,似丝丝春雨飘入心间,不急促,不厚重,如随风的轻纱,如浅浅的溪流,能让人不自觉地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躁暂时忘却。
他喜欢着一身青衫,身形纤细修长,一头乌发也总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额角微微多出几缕微卷的碎发,给他添了丝俏皮。
“瑞儿,这帕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