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主,既已入赘墨台家,那就是墨台氏了,跟着我去皇都,有何不妥?”
“她乃商贾之流,怎么能叫‘墨台’,怎么配叫‘墨台’?当初我们只是同意她进你的府里,可没同意她进咱们墨台氏的族谱!”一个老女人激动昂扬地说道,与墨台妖孽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嫁”进墨台府的时候,是没有被记入墨台氏族谱的,只是磕拜过墨台氏历代祖先的牌位,数量颇为惊人的牌位,一整间祠堂的牌位!那时候,墨台妖孽并没有向我介绍哪个是谁,谁又是哪个,只是随便往我手里塞了三炷香,让我跪拜磕头,就算见过祖宗了……所以我至今搞不清楚,墨台妖孽与墨台氏直系及其他旁系的亲疏关系。
话说回来,目前为止,我就只磕拜过那么一次祖宗牌位!每日的晨昏定省,墨台妖孽并没带我去祠堂,只是在院子里,朝北边的天空燃香——我是天生的懒骨头,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所以也乐得不用穿过大半个府园、老远地跑去祖宗祠堂了。
“那依姨母的意思,如果妻主不是商贾,就能进墨台氏的族谱了?说来也巧,近日我正想给她捐个官位来当当呢!”即使看不到墨台妖孽的样子,我也能轻易地想象到,他现在肯定又笑得跟春天里的花儿一般。
我心里这个幽怨啊——妖孽,您嫌现在累不死我,居然还准备给我揽事儿?!
“堂弟,你应该知道的,面圣关系着咱们墨台氏一整族的脸面,是皇贵君的脸面,更是皇太君的脸面,出不得一分一毫的岔子的!”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这个声音我不但认的,还熟悉得很,不就是那个三天两头往府里跑的墨台榆,榆堂姐嘛!她真是强大啊,每次时间都能掐得那么“刚好”,总是挑我不在府里的时候来,我一回府,正好能赶上跟她在府门口拜别——不得不感叹一下,我头顶上的华丽丽、绿油油的帽子哦……
“谢堂姐好心提醒。到皇都以后,我会请个嬷嬷来教导妻主关于面圣的礼仪的。”墨台妖孽还是那样暖暖的软软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有女干情。
“公子,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姨母,是你的长辈!如今,你一意孤行,就是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老女人越说越激动,我不由担心她的血压了。
“姨母,你似乎搞错了一个问题。我从未向你询问过什么,你同意与否,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决定。我是尊敬你一大把年纪了,才勉为其难地叫你一声‘姨母’的。其实,按族内血脉来算,当朝的皇贵君,都要叫我一声‘叔父’呢!”墨台妖孽不管说什么样的话,居然都能使闻者如沐春风。
我突然有点想看他泼夫骂街的样子了——至于那个骂的对象,自然绝不能是我。
“你……你这是目无长辈,有悖伦常,离经叛道,大逆不道……我现在就回去修书给皇都的宗族长,罢黜你大家长的身份!”老女人的这段话,真是耳熟啊——我不由得掏了掏耳朵——好像,墨台妖孽将我带回府、当众宣布要招我入赘的时候,这老女人也是一边跳脚一边这么说的。
“妻主,你既然都出来了,就过来给姨母及诸位长辈行个礼吧!”墨台妖孽突然开口说道。
本来,我蹲墙根偷听,就不认为能瞒得过他。但是,他有必要拖我一起下水吗?!
“夫人好大的面子,老妪不敢当,也担不起!”我还在慢吞吞地整理衣摆上的杂草穗子,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去的时候,那老女人倒先开口了。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院门,站到墨台妖孽的身边。
无怪乎这些亲族对我的敌意如此之大,除了我是低贱的商贾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是她们计划外的绊脚石——
据说,墨台妖孽一十五岁那年,上门说亲的媒公隔几天就能踏烂一个门槛。而那些提亲的女子,半数以上是墨台氏这些亲族的姻亲或者门生——尽管如此盛况,只持续了一年有余。
我的空降,让这些亲族的如意算盘白打了这么多年。她们以我为借口,叫嚣着罢黜墨台妖孽的大家长之位,联名修书给了皇都的宗族长。但是,那个宗族长不知何时已跟墨台妖孽窜通好了,回信里居然说我是墨台家的远房姻亲,还顺带把我夸得跟根狗尾巴草一样,同时又送上许多名贵珍奇的新婚贺礼……
“玄给姨母及诸位长辈请安!”毫无诚意地半屈了一下膝,双手在左膝拱了拱,果然没人搭理我,我暗自撇嘴。
“玄妹妹,年纪轻轻,就有好手段!把老家的生意都转来桓城了吧?最近,城里越来越多商铺挂上玄妹妹的徽标了。”榆堂姐上前一步,亲热地对我说道。
墨台氏亲族虽然对我不满,但是毕竟我是墨台烨然的妻主,所以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会叫我一声“夫人”。只有这个榆堂姐,总是唤我“妹妹”……
“堂姐,谬赞了!”我面带微笑地说。那些商铺原来就是墨台妖孽的,现在只是借由我的手,转到台面上来,连徽标都是他拿出来的,完完全全没我什么事。
“依奴家看,夫人不只是生意上有好手段呢!以前,公子甚少呆在桓城的府内,总是喜欢到处游玩,数月不归。一个男儿家,在外抛头露面,总是不成体统,惹人闲话的。自从夫人入赘府内,公子终于安稳下来了,外面关于咱们墨台氏的风言风语,总算慢慢淡了下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