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是已见严厉。
我切齿,我跟紫罗兰根本是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那他的目标就是药光了。现在打算拿我开刀,让我做炮灰?心里问候着紫罗兰加药光,上溯十八代祖宗,下续断子绝孙。
我面色不改,直起了身子,双手交叠,自然放下,但是仍没抬头,眼睛看着主位下方那排琉璃盏,开口说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毒玄研究的医,是医的理论体系,唯物主义与辩证主义的结合。”请别问我在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说废话是我的专长。
我不管在座的听不听得懂,深吸一口气,跟连珠炮似的,继续道:“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致中和。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致中和。寒就要让热,热就要让寒,结就要散,散了就结,逸就要劳,劳就要逸。以平为期,以和为重,这就是一种最高境界。天地万物皆如此,各得其所,万物便生长发育。盖宇宙之变化、社会之发展、万物之孕育、人生之成长,皆合此三境也:致远、中正、和谐。”
这段话,绝对是滴水不漏……的废话,适用于三百六十行,上下五千年,各个国家,各个领域,任何场合。若不信,我变换一下情景,譬如美术学院面试,提问某作品的意境,当实在无话可说之时,请套用我的话:
“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致中和。实物幻之,幻景实之。致中和。实体要让其虚幻,幻景要让其更生活,逸就要劳,劳就要逸。上之下之,摩之浴之,恰到好处的表现,切忌拘泥形式。以平为期,以和为重,这就是它的一种最高境界。中和是世界万物存在的理想状态,以此来阐释艺术的真谛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言归正传,当我镇定自若,掷地有声地说了这么长一段的废话之后,一时间,整个厅堂悄然无声,空气如凝结了一般。
少顷,主位上才传来紫罗兰的声音:“玄长老,果真是见第不俗,一席话,有当世大儒的风范,子迟受教!”他的语调中,不见了之前的慵懒,很是正经。但由于我不敢抬头,所以没办法读到他的表情。
当世大儒的风范吗?原来这个时代,人们对大儒的评价,就是说话让人有听没懂啊!我就不相信,我以那样快的语速,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能被人理解去几分。
我又斜眼望向药光,她脸色仍未恢复,但是杀气消散,反而一脸若有所思,而一旁的宇文景,居然难得肯施舍一个正眼对着我。我还在臆想,却见药光她们全都站起身了。我偏头向上斜视,果然看到紫罗兰从主位的几塌上,下地起身了。我急忙垂眸站好,恢复成长揖的姿势。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紫罗兰音调平平,少了咄咄逼人的锐气。
“恭送公子!”药光说道,然后居然一揖到底,看得我都觉得腰疼,她身体的柔韧性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就在我挣扎着,等等散场以后,是不是必须跟药光说点什么场面话的时候,那个已经走到后堂屏风边的紫罗兰,突然又开口了:
“子迟钦慕玄长老的气度,长老对医理的认识如此深刻,想必手段非凡,那就拜托长老为子迟调养病体吧!”
一句话,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刚打算开口说些漂亮话来推拒,那头的药光已经先我一步开口了:
“公子,玄长老长年身体抱恙,算是久病成医的。公子贵体,沾染不得他人污浊的病气。”
我暴怒!我是阿尔巴原虫还是*病毒啊?!你有必要把“污浊”二字咬得这么重吗?但是,气归气,我还是聪明地保持沉默。
“药光,你现在的权力是越来越大了,本事长了,心也就大了,开始干扰我的决定了?”紫罗兰说话,不阴不阳,喜怒难辨。这欲加之罪扣下来,足够让药光百口莫辩。
“奴不敢……”药光身形一晃,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紫罗兰看都没看她一眼,反倒是邪魅地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径直走进后堂了。只这一眼,让我小心肝噗通噗通的——吓得肝胆欲裂啊!其实说邪魅,绝对是恭维他了,那么白的一张“粉”面,我实在看不出任何美感,只能接收到他释放出的邪气。
正主儿走了,我直起身子,看向仍瘫在地上的药光,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宇文景蹲下搀起药光,然后歪头对边上的弟子吩咐着什么。药光现在的面色已经接近铁青了,不复平日的冷静威严,任由宇文景扶着。药晴面色如常,上下整理着自己衣袍上的褶痕;而毒珊,还是一副了无生趣的德性,只是接触到我的目光的时候,对着我,挑了下黛眉。
我也没事找事、装模作样地理着自己身上的红袍,想等到药晴她们离开时,跟在她们身后一起混出去。余光瞄到我前方出现一双灰蓝的软底绣鞋,再往上就是熟悉的雪青裤衫——药殷走了过来。
“师叔……请跟师侄回去,您……该吃药了。”药殷总算肯正眼看我了,但是期期艾艾的,很是谨慎。
这样都看不出有古怪,我早横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了!
我不动声色,冲着他甜甜一笑,然后破天荒第一次,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没等他挣扎,牵着他,直接返身走出了大厅。
我是动了点小心思,特意用右手握他的右手,就是预防他反应过来以后,甩开我的手。我在前面拖着他走,右手向后扭,他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