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她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为了照顾你,她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了!”
“楚儿……?”
君逸凡震惊地望着凌珑,激动地又要翻身坐起。
凌珑急忙按住他,撒谎道:“彤儿夸张而已,我哪有三天没睡?我又不是神仙,不睡觉还能这么精神吗?”
避开君逸凡怀疑的目光,转头对云晓彤斥道:“彤儿,以后不许乱说话,大哥久病初愈,不适宜受刺激的!”
云晓彤低声应了,略感委屈地垂下头去。
凌珑急令军医上前,转移君逸凡的注意力。
军医们不敢怠慢,立即围过来,打断了君逸凡想要深究的念头。
一轮忙活后,军医们认为君逸凡体内的毒性已解,但因为他中毒太久太深,身体还非常虚弱,甚至武功也还未能恢复,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日子。
凌珑马上命军医开出一大堆补药汤方,君逸凡回想起当年在紫霞山上,自己也是如此这般地逼凌珑吃药进补,不禁暗暗苦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多一会,王府的厨房便按军医的要求送来一盘又一盘的膳食汤药。
凌珑命云晓彤扶起君逸凡,亲自端起碗来喂。
君逸凡昏迷十多日,每天只能喝点汤汁续命,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但被当众喂食多少有点儿尴尬,奈何凌珑执意要喂他,他对凌珑的柔情丝毫没有抵抗能力,只得忍着困窘,就着凌珑的手,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来。
等到所有的锅碗瓢盆都底朝了天,云晓彤扶君逸凡重新躺好,细心为他盖好被褥,站起来接过凌珑手中的碗勺去放下。
呆立须臾,忽然一滴泪花落在面前的空碗上,转身奔出门外。
凌珑心念一动,不由暗暗叫苦!
好不容易待君逸凡闭眼入睡,急忙走出房间。
云晓彤就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飘落的秋雨发呆。
额头上鲜红欲燃的朱砂痔,印衬地他脸旦上的肌肤雪白雪白!
“彤儿……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训斥你的。”
凌珑小心翼翼地呼唤他,准备迎接他勃然爆发的怒火。
不料等了良久,不见动静,反倒是杏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多。
又隔了许久,泪眼转过来看着凌珑。
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渐渐变成鹅旦脸的俏容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成熟。
“我没有生气,大哥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爱护他是应该的……”
没有说完的话被呜咽替代,张开的红衣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比凌珑还高壮的身子整个冲进她怀里。
终于爆发出无法忍耐的哭喊:“可是——你以后不能因为有了大哥就把我忘了!我知道你爱他比爱我更多,但是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比大哥少的!”
“彤……彤儿……”
凌珑拨开他铺面的长发,一时间,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云晓彤几乎泣不成声,摇头叫道:“我这样说不是要跟他争宠,我就算跟后宫所有的男人争也不会跟大哥争的,但是但是……你千万不可以抛弃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楚儿——求求你答应我!求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呜呜呜……”
凌珑被他哭得心都酸了,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发誓般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哭,别哭了,瞧你,都十六岁的大男孩了,怎地还那么爱哭啊?”
云晓彤不管,抱着凌珑肆意痛哭。
凌珑仰头长长叹气,“彤儿,其实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并不是个喜新忘旧的女人,你们每个人的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底里……”
卷三沦落
夜长,冷雨敲窗,淋淋沥沥的声音彷佛永远不会断绝。
简陋的屋里没有点灯,也没有取暖的火盆,风雨从四面破损的墙体泄漏进来,寒意渗肌。
睡在通铺上的男人们个个卷缩成团,裹紧身上的薄毯,紧紧挨着互相取暖。
通铺尽头靠窗的位置,有个男人身上的被褥已经湿透,但他却没有卷缩起身躯,湛蓝的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的风雨。
带着链铐的手轻轻伸出,极力忍着肩头无法形容的痛楚,接住从破窗飘进来的雨水,任其慢慢地,淌过自己古铜色的肌肤。
蜿蜒的水流,所到之处都是冰般的透凉,但这凉,却远远不及他心里头的冷!
掌心缓缓捏起,指缝间溢出的雨水有如眼泪,流淌在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
唉——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蓝眸疲惫地阖上,只觉今年秋天的雨季,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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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还没有亮,破败的房门便被粗鲁地踢开,满脸横肉的王府总管大踏步进来,扯着粗嗓门吆喝。
屋里的奴才们上一刻还酣睡着,下一刻已经睁眼爬起,忙不迭地穿衣叠被,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总管面前列队。
通铺尽头,狄朗也挣扎着起床,但身上的“降龙锁”使他无法像其他人那般利索,行动稍微迟缓了些,管事已经咆哮着冲过去,一脚将他踹下床。
这总管是个练家子,腿劲十足,狄朗整个跌下床,强烈的撞击使他被穿透的双肩痛得发麻,趴在地上半天也动弹不得。
“狗奴才!你还敢装死?!”
总管毫无怜悯之心,踏上前又飞起一脚。
狄朗听到呼呼的风声,本能地想跃身避开,奈何武功尽失,肩胛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