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乱了心!
忽然,少年身子动了起来,像一股飓风狂扑向凌珑。
但是齐玉铭比他更快,银丝鞭自袖中飞出,缠向他腰际。
少年一心一意只想要抱住凌珑,完全没看到齐玉铭的攻击,被银丝鞭箍个正着。
“放开我!”
少年勃然大怒,足尖一点,人如陀螺旋转,摆脱银丝鞭的纠缠。
凌珑心头怦动,一股怪异之感油然而生。
这……这少年的声音……好熟悉啊……
脑中未及多想,齐玉铭与那个少年已经大打出手!
“哇——打架了!”
“好也好也,有戏看了!”
………
酒楼内,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市井流民,立即围过来看热闹!
齐玉铭以为少年要对凌珑不利,出手毫不留情!
少年也不甘示弱,彷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用力掀翻一张大桌,将桌上的汤汁菜羹泼向齐玉铭。
酒楼空间窄小,齐玉铭闪避不及,一身天蓝色的衣袍无可避免地沾上了菜汁,不禁气白了俊脸,银丝鞭舞动如虹,狠狠击向少年。
少年力大无穷,操起大桌当武器,齐玉铭鞭长莫及,一时半刻竟也占不到上风。
围观的人群纷纷摇旗呐喊,为他俩助阵!
胆小的客人抱头鼠窜,掌柜和店里的其他伙计则吓地钻进桌底,生恐被满天乱飞的锅碗瓢盆砸中脑袋,场面顿时说不出的混乱!
“住手!住手!”
凌珑大声吆喝,急得满头大汗,可是杀红了眼的两个人根本听不进她的声音。
齐玉铭的武功毕竟比少年高出许多,少年左支右绌,渐落下风!
凌珑再也顾不得许多,拨出腰间佩剑就冲了上去……
“你们——快给我住手!”
见凌珑加入战场,厮杀中的两个人怕误伤了她,硬生生地收住攻势,齐声惊呼:
“珑儿——”
“楚儿——”
霎时间,耳边所有的声音,眼前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你……?”
凌珑脑中一阵昏眩,惊愕地望着少年!
“你……还记得我吗?”少年踏前一步,颤着声音问。
“我……”凌珑张口欲言,却发现已经高兴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想不到每次与他相见,都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你……果然——已经忘掉我了!”
少年误解了凌珑的沉默,忽然以袖拭眼,掩去汹涌而出的泪水,转身飞奔出酒楼。
“彤儿——”
凌珑大惊,急忙追上!
奔出了街面,云晓彤蹲在地上啜泣。
凌珑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叹气道:“我并没有忘记你!”
云晓彤不理,只顾埋头呜咽。
凌珑无奈地拉起他的肩膀,“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云晓彤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眼泪仿佛流不尽似地奔流在他满是污垢的脸旦上,冲刷出几条雪白晶莹的肌肤!
凌珑胸口梗起难言的痛惜,掏出丝绢,替他擦去满脸的眼泪和污垢,露出他额头上那颗标志性的殷红朱砂。
将近两年不见,云晓彤长大又长高了许多,原本圆圆的苹果脸稍微拉长了一些,变得比以前更加漂亮迷人,只是眉宇间不再快乐开朗,隐含一层沧桑,看了令人心疼!
“楚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云晓彤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边哭边述,“我才不相信你是魔教的人!当时,你是在皇城附近被我们救起的,所以我想上皇城找你,可是我偷跑出来没带很多银两,只好回老家取钱,没想到大哥已经派人驻守在那里,我只好乔装易容,躲在这家酒楼当伙计,想挣点盘缠再上皇城去找你……”
“彤儿——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不忘了我呢?你真是个儍孩子啊!”
凌珑再也听不下去了,不顾他一身的邋遢,伸手将他紧紧拥进怀中。
原来他竟一直躲在这种地方,搞得自己像个乞丐似的,怪不得连天机处都查探不到他的踪迹了,谁能想到这间酒楼里的小伙计,就是紫霞山上那个威风八面的云管事啊?
绵绵无尽的悬惦和担忧就像绕树的藤,在她心底层层纠缠,夜夜噬啮着她的心房!
今夜,若不是齐玉铭拉她来喝酒,肯定就会与他永远地错过去了!
身后,齐玉铭缓缓走近。
云晓彤虎目中爆出烈火,双手死劲抱紧凌珑,好像怕齐玉铭来抢似的。
齐玉铭冷冷道:“你还真是够任性的,为了找你,玄武帮倾巢出动;珑儿也因为你的失踪茶饭不思,坐立难安。哼哼,今天若非看在珑儿的面子上,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
“你想教训谁?”
长街尽头,忽然传来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旱天打下了惊雷,“轰然”炸响在凌珑耳中!
不知何时,宽阔的街面上多出一队人马。
领头的男人紫衫飘飘,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尽是逼人心魂的神秘丰采,卓绝出众、浑然天成,冷峻尊贵得教人不敢轻易接近!
闇夜璀璨的星空,也因为他的出现而黯然失色!
凌珑眼眉不受控制地抬起,与他那双深邃摄魂的眸子相撞,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
世间的路,有千千万万条,他为何偏偏,要走上这一条?
天下的人,有千千万万个,她为何偏偏,要遇到这一个?
“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