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日举界耻笑的局面!”铢衡指着房门,低呵,“仙界不欢迎你,回你的魔界陪你的娇妻!们!”
“呵。”仇落笑了笑,他忽然觉得铢衡此刻是在吃味。
接着,修长的手指摸出一柄匕首,锃亮的匕首上刻着仙家纹饰。仇落取出匕首之后神情倏变,温情款款变得带刺刻薄,他将匕首狠狠扎到檀木镜台上,红眸寒光闪烁:“新婚之夜贴身佩戴如此利器,仙族的婚娶风俗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铢衡瞧一眼那柄晃着白光的匕首,面上闪过一丝惊异。
“别猜了,就是你袖子里的那一把。”仇落说着弯下身子,伸手拉过铢衡,酥嗓喃呢,“衡儿,那夜真的是你,对吧。你来找我了。”说着唇瓣就要印上,铢衡恍惚一瞬,接着伸手再度将仇落推开。仇落只擦到那双软唇的边缘,香的过分。
“铢衡。”仇落的表情变得森冷阴鸷。
“我看你疯的不轻,我在仙界待的舒服,你何必再来搅局?走罢,趁我还没有发脾气,再过一会儿便是我与墨郎的良辰吉时,仙界没有给尊贵的二殿下摆设席位。”说着铢衡折身负手,背对仇落,念着早就背好的腹稿一般流利,“你来见我也算有情,念在往昔情谊,便……”
铢衡忽然说不出话了。
因为仇落的触手伸到角落,将一只衣橱打开,勾出一件血红的纱衣。魔触作怪的拎着衣衫晃了晃,铢衡猛地扭头恶狠狠瞪仇落一眼,被揭了老底一般恼羞成怒地将红纱衣夺下,颤着肩头举到喜烛上,纱衣一点便着,燃得红火被铢衡扔到地上。
两人默然无声的瞧着那件纱衣被火焰吞噬,无情的火,将曾经的爱意烧成灰烬。
“好了,你滚吧。”铢衡的声音生硬得吓人,仇落望着那团火,眸中星点跳动。空洞在面上蔓延,他失魂地笑了一声,伸手想去触碰铢衡决绝的背影,却终于在咫尺收手。
“若那夜是梦,仇落已在梦中对玉照官约定,廿二魂断,不离不弃。”声音凄苦酸涩,仇落冷吸一口气,试图侧面微笑。死寂降临,两厢沉默。忽的燃烧的衣衫边窜过一团白色,仇落睅目,只见方才还趴在地上的绵绵竟站起身子,卯足力气扑向火焰。
白犼被烧得嗷嗷叫唤,傻乎乎地用身子妄图扑灭火光。仇落与铢衡同时惊慌上前想要救这只小蠢货,刚迈出一步就被一阵气浪掀退。铢衡狠狠地撞在仇落怀里,一仙一魔眼前出现巨大的白犼,白犼将周遭的摆设都撑飞压垮,稀里哗啦地崩裂声中,绵绵咬着残留的红纱呜呜伏下脑袋。
“绵绵,别做这样的傻事!”仇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烧伤自己怎么办?!”
白犼见主子不夸反骂便气呼呼地瞪眼,衔着衣衫甩来甩去,口水横飞。仇落嫌弃地叹一声,习惯地护住铢衡,口里嘟囔:“怎么养了个这种傻玩意儿……”
“仇落,走罢。”铢衡沉默片刻,又开始重拾被绵绵打断的话题,被白犼这么一闹,铢衡的声线反而颤抖得更加厉害,瘦削的肩头在二殿下怀里颤如薄纸。仇落凝住表情,捏着铢衡的肩头将他掰正面向自己,接着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说:“铢衡,今夜之后,你我便无明日。是吗!”
“是……”铢衡抖唇,眯眼哽咽,喉管之中更为愤懑绝望地呵道,“是!仇落!我就是为你在哭,为了断自己准备的匕首!那夜梦见与你相见,鬼知道我有多开心。醒来却是空无一人……我累了,我答应和你殉情,可是——可是仇落,你才四百来岁,我活了两千年,一生百味尝尽,可你才、你才……你才大好年华,不该荒废于我!”
仇落抽眼,冷声质问:“什么,又要出尔反尔是吗?自责是吗、内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