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避嫌的意味在里面。这些,林殷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是,就是这个冷清而内敛的人,今天却突然当面顶撞父皇,而且引出林见秋,实在太不寻常。
林殷目光闪动,他明白弟弟的用意,那是在自己和父皇面前,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表明了他的立场。这说明:第一、林毅早就清楚自己和九叔的关系,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第二、他站在自己这边。
林殷心思电转,想个清楚明白。两个都是聪明人,又是自幼一同长大,自然不用拐弯抹角。林殷道:“好,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毅看着前面,道:“我帮你对付丁溪若和张恩,你登基之后,不能为难我和应长歌。”林殷皱眉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只能替你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林毅冷笑,望着林殷道:“哥哥,何必呢?父皇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吧。”
林殷“腾”地站起,狠狠地盯着林毅,半晌道:“你怎么知道的?”林毅淡淡地道:“这有什么难猜。你了解九叔,我也了解。他心量狭小,睚眦必报,父皇几次三番羞辱于他,他若束手待毙,也就不是九叔了。可惜他在父皇母后面前,一直是谦恭有礼谨慎小心,父皇只怕没见过他心狠手辣的模样。”
林殷缓缓收回目光,低声道:“平安让我等他一年。”他改了称呼,不再掩饰,林毅道:“你放心,这是九叔的事,我不恨你。”林殷摇头,道:“不会的,平安不会让我篡权造反,他也绝不会弑君,授人以柄。”
林毅道:“无论如何总是因他而死,如何狡辩也脱不开干系。”林殷默然不语。林毅道:“算了,他受尽苦楚,我也不怪他。”
林殷拿起药膏,又仔细为弟弟涂抹,道:“应长歌纯真跳脱,心地善良,你还是把他送回苗疆吧,在这里太危险。”林毅道:“明知那人就在不远之处任人折磨,却是除了忍耐,无法可想。你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我可不想去尝。”
林殷叹了口气,道:“是么?只怕现下父皇已经派人去杀你的那人了。”他低下眼睛,感到身旁一阵疾风掠过,再无声息。
乾清宫里只剩下林殷,孤单地跪在地上。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拖长他的影子。
林殷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到宫门前,抬头望向西边。
眼前只是一堵宫墙,林殷的目光,却似乎穿透这重重红砖绿瓦,一直看到层染阁那一角飞檐。
微风拂过,吹得檐铃“叮叮”地轻响。
平安,你听见了么?
66 纵有离歌怎忘情
林毅快步走出乾清宫旁廊庑,阶下侯着的宫女太监忽拉拉跪了一地。林毅这才发觉自己身着郡王朝服,就这么走出去,实是有碍物议,大失体统。此时也顾不得寻自己的坐轿,他双手一分,两三下除了外裳,摘下头上珠冠,随手交给旁边跪着的小太监,身上仅着白色深衣。足尖一点,飞掠而出。
转眼到了外宫墙垛上,正见一队人马疾驰。个个衣着鲜明,佩剑带刀,为首的是御前侍卫统领欧得海。不用问,定是前去捕捉应长歌无疑。
林毅几下纵跃,跳到路旁大树之上,折下几根树枝条运劲弹出,打中当前的几匹骏马。那马奔跑之时,忽然遭袭,尽皆人立而起。后面的猝不及防,登时撞在一处。一时间,人骂马嘶乱成一团。
林毅将他们阻了一阻,自己加快脚步。展转到了瑞王府邸,直接由后墙跳入,奔到丝阑阁中。
应长歌刚刚睡醒,坐在桌前喝茶。抬头见林毅匆匆而来,无裳无冠,脸上犹有指痕,甚是狼狈,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毅道:“快随我走,父皇要杀你。”提起桌上长剑,拉着应长歌向外走去。
应长歌先是一惊,既而撇嘴道:“我不要逃,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又有什么了不起,一刀下去一样没命。”林毅见他不知天高地厚,一味胡闹,沉下脸冷冷地道:“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九叔的嫡亲兄长,我的亲生父亲,你一刀下去试试?”
林见秋,应长歌是怕的;这个林毅他更怕,忙道:“怎敢怎敢,我和你走便是了。”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有人高声道:“奉旨捉拿朝廷钦犯,阻拦者斩。”欧得海来得快极,竟已将瑞王府包围。
林毅和应长歌自后花园角门偷偷溜出,恰遇到围上来的宫中侍卫,大喊:“在这里了!”纷纷亮出兵刃。
应长歌刚要冲上去,却被林毅拦下,道:“不成。”应长歌见识少,自然不如林毅认清形势。这里是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若是当街厮杀,惊动兵部,调动兵马围上,十个应长歌也休想活下来。
林毅见机极快,抽出宝剑放在应长歌手中,道:“挟持我。”应长歌立即领悟,将宝剑横抵在林毅颈中,对那些侍卫道:“再敢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上不得下不得,早有人飞奔至前门去禀报欧得海。应长歌押着林毅一步步走到街上,猛然一跃而起,并足横踢,瞬间击中一名侍卫。夺过他的马,拉起林毅放在身前,纵马前驰。那些侍卫投鼠忌器,不敢紧紧追赶,只等统领示下。
二人骑在马上,直奔至城外,前方一片密林。林毅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对应长歌道:“你回苗疆吧,不要再来了。”
应长歌道:“你……你说什么?……”林毅看着地上,神色平静,道:“恩,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么?这下好啦,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