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乐明显看到麻袋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他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又举起旁边一个木桶,哗啦朝着对方身上浇去。
铺天的血腥味儿混合着刚刚的屎尿几乎令人窒息。男人忍不住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解释,“那个女人当众挟持朱家娘子,我杀她也是职责所在!你……你是她什么人,今日来是想替她报仇的吗?”
“哟嚯,倒有心思问起我来了?先管好你自己吧!”沈常乐没好气地飞起一脚,踹得人嗷嗷哀嚎。
“我再问你,当时持剑挟人的明明是另一个少年,你却故意挑一个完全没有威胁的盲女下手,出手还那般狠辣,似乎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这是什么道理?”
“我……当时情况混乱,我哪里顾得了许多。何况那女人犯下如此大罪,横竖都是个死。”男人话语中已然透露出慌张来。
“哦~~~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你就干脆杀了她?”
“你莫要血口喷人!”
“当时朱家娘子明明已经获救,你应该没有后顾之忧轻易就能拿下活口才对。”沈常乐说着又飞起一脚,直踹向对方面部,“你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可是仔细打听过了,自从那事儿发生之后,你就经常来这里花天酒地,似乎有用不完的银子。”
男人浑身一颤,辩驳的话顿时一句也说不出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不肯说实话,那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泼在你身上的会是什么了。”沈常乐冷笑一声,将第三桶东西提到了男人身前。
那姓刘的都头隐隐听见什么东西在兹拉作响,又感觉自己身侧温度渐高,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竟是拿了一桶滚烫的热油来。
“壮士手下留情!那小娘子的死真不关我的事儿!”
“说!是谁指使你干的?”
“是……是……”
沈常乐见他还支支吾吾,用木瓢舀起一泼油,作势要往他身上浇。
“是朱琏朱娘子!是她吩咐我趁乱杀了那女人的!”
“……她?”
这倒有些出乎沈常乐的意外了。吕小凤死后,王希泽曾找魏渊细细问过当时的情形。魏渊说,当时先是有一枚掷箭从人群中飞了出来,想要取吕小凤的性命,但被陈宁挡下了。紧接着杨客行慌张之下放开了朱琏,金吾卫和军巡卫才趁机同时出手。当时场面混乱,魏渊实在没看清是谁刺出了那一刀,只是从位置来看,离吕小凤最近的应该是围在朱琏身旁的那些金吾卫。
王希泽在听到魏渊的描述之后想了很久。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向魏渊下达“杀令”的人和那个丢出掷箭的人都来自酒窖中那几位安排的。但关于吕小凤的死因,他却认为另有隐情。
沈常乐询问过多次,王希泽都避而不言。他只告诫沈常乐,此事暂且不可深究。
可如果不查明吕小凤的死因,杨客行那犟头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现在认定了是王希泽害死的吕小凤,加上之前杨家灭门的误会,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哪怕是为了王希泽的安全着想,沈常乐也必须尽快找出这个真相。
朱琏吗?那他便去会会这个女人。
“公子,您都两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阿宝求您了,就吃点儿吧。”阿宝端着食碗忧心忡忡地看着伏在书案前一动不动的人,怎么唤他都不肯抬起头来。
“公子!你再这么下去,我可要去庵里请姐姐回来了!”阿宝气得一跺脚,却听见墙角边儿上传来咚的一声,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房里还有别人?
阿宝伸着脑袋朝墙角张望了片刻,刚想去提醒自家公子,却不料对方率先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