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初气血上涌,抬腿便要往里冲,幸好理智又将他迅速拉回。他看着里头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骤然退出去几步,憋足了一口气,朝着空旷的地方大喊一声,“马贼来了!”
这一嗓子,叫得人心肝一颤。帐篷里的人闻讯而出,提着刀去周围查探情况。张子初则趁机钻进了帐篷,救出了马素素。
马素素见了他,扑到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张子初胡乱替她裹好衣衫,也不敢停留,甩开手脚就往官道上跑。秦五郎等人很快发现自己上了当,提着刀便来追。
马素素脚上有伤,根本跑不快。张子初一边顾及着对方一边回头去瞧秦五郎,在一个分神之后脚下一虚,咕噜噜从面前的沙丘上滚了下去。
沙丘下的沙子尤为松散。张子初和马素素一落入那沙堆里边儿便觉得不太对,想要挣扎着起身时,才发觉整个身子都在朝下陷。
糟了,是流沙!
“千万别动,也别挣扎,尽量放松,保持平稳。”
马素素听张子初这么说,紧张地点了点头。周身那些沙子就好像是潺潺的流水,紧紧吸附着二人,拽着他们一起下沉。于是他俩只能这般静静地躺在缓慢流动的沙池里,眼睁睁看着秦五郎等人追到了跟前。
“哟,苦命的小鸳鸯掉进了流沙池,这可真是不幸。”秦五郎站在流沙池旁,离二人只有三尺不到的距离。他抱起胳臂露出了一丝狞笑,与昨日那个豪迈热情的商客简直判若两人。
“小美人儿,我这几个兄弟虽比不得你那情郎俊俏,却都是会疼人的。你若求求我,我或者还可以拉你一把。”
“呸!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徒!天教你不得好死!”马素素身子虽动不得,嘴上骂几句也算痛快。
“好啊,那就看看谁先死。”秦五郎冷笑一声,对身后几个伙计抬了抬下巴。
伙计们心领神会,争先恐后地去拽沙池中的马素素。马素素被男人们吓得开始挣扎,越挣扎就越往下陷,不一会儿沙子便埋到了胸前。
张子初无力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孙丫头和宋白练的死又一瞬间浮现在他眼前,使得心中的恐惧不断扩大。
“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卑微地恳求。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秦五郎故意凑近了身子。
“求你放过她。只要你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看见男人们故意扯开了马素素的衣襟,使她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下,雪一般的白。
“做什么都可以?那你都会做些什么?”
“我……我会作诗,还会画画……”
“哈哈哈哈,这书呆子,我要你的诗画有个屁用!”秦五郎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其实,要我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
秦五郎命人将张子初从流沙池里拽了出来。
他缓缓脱下了脚上的靴子,递给面前的书生,“老子追你这一路,鞋里可都是沙。你先将我这双鞋里的沙子吃干净,老子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们。”
鞋里的沙子足有二斤,还伴着阵阵恶臭,都吞下去怕是整个食管都要作废。
“怎么?害怕了?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读书人都重骨气,骨气可比女人来的值钱多了。”
秦五郎作势要穿上鞋子,却被张子初一把夺了去。他看见他捧起那双鞋,眼睛眨也未眨地将里头的沙子往嘴里倒。
秦五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书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便在他愣神的这一当口,山坡上忽然传来了一句契丹语。
那句话听起来像在喝骂,而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