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但是礼貌地把糖送过来,小声说:“给你尝一下。”
波板糖硕大,色彩诱人,甘想经常在商店看到有卖。他歪着头,张大嘴巴,对准糖的底部咔嚓咬了一口,嚼得嘎嘣直响,品着滋味。
小男孩看看自己手里缺了一大块的糖,又抬头看了看甘想嚼动的嘴巴,再看看自己的糖,突然放声大哭,跌跌撞撞地跑远,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甘想边摇头边咂嘴,不屑地说:“也太难吃了吧,小孩子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田天撑起身体看着远处伤心欲绝的孩子,手臂无力还是跌回甘想怀中。甘想狡辩说:“是他说让我尝一下的嘛,大不了我出去买一个赔他。”
田天横了他一眼,小声埋怨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真吃孩子的东西,你瞧瞧他哭的。”
“你这么喜欢孩子结婚后怎么没生一个?”甘想撇撇嘴随口说,忽然感觉怀里的男人身体一僵,看他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
他刚要追问,只听男人低声说:“打完了,可以拔了吗?”甘想连忙放下他跑去找护士。
撤了针,体温降了。田天按着手背上的棉棒扶墙想要坐起来,可是头晕目眩,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别逞强了,我背你。”甘想说着,走到身前,拽住他的手臂就要送到背上。
“不用,我自己能走。”田天推拒着。
“好啊,你走啊,我看你是走回去,还是爬回去。”甘想嘟囔着说:“来的时候也是我背你来的,还有上次……也没见你少块儿肉。”
……
出了医院大门,阳光映着地上的积雪,田天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不可避免地整个人贴上去。他略一挣扎,甘想背着就有些吃力,站住脚没好气地说:“搂紧点儿,老实点儿,你很重知不知道,看着瘦,骨头里头都是肉。”
“就在这儿放下吧,搭辆出租车吧。”田天小声说,不敢再动。两个人的脸颊紧挨着,呵出的白气纠缠在一起。
“到路口才好搭车,你别啰嗦了,送你回家我就回报社。我不在那儿碍你的眼,你睡觉睡得才香。”甘想用自怨自艾的口气说着,田天不再吭声。
把田天送回家,煮好了一锅白粥,看着他吃了一碗甘想这才离开,急匆匆回了报社。上班没多久动不动就请假,主编言词里有些不太满意,甘想满脸堆笑老实听着。
从主编办公室一出来,拐弯儿就去了人事,把久宁给的蛋糕打折券送出去,甘想使出浑身解数把头发烫的可卡一样的大妈哄得眉开眼笑。答应元旦和大妈的朋友的朋友的……女儿相亲,大妈对甘想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接把田天的入职资料也调出来给甘想看。
甘想嘴里甜言蜜语应付大妈,手里翻着田天的资料,心说,这种单位就这个好处,资料真他妈详细。突然,视线落在了其中一栏上,甘想咬紧牙关,冷笑着记住了那个名字。
桌上摊着一张a4纸,被甘想用圆珠笔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圈儿套着一个圈儿。甘想下意识地在那几个词上划着线思索,“近两年”、“同母异父”、“离婚”、“孩子”。他拿过一张空白纸,随手写下田天同母异父弟弟的名字“周奉哲”,在“隆兴集团”几个字底下重重标上两条线。
正在想着,肩膀被走过来准备下班的同事拍了一下。“年轻人,圣诞节不约会,靠在单位干什么?咦?隆兴集团周奉哲……你认识吗?听说财经版他们新年搞特刊约他采访,居然没给面子,这人牛啊。”
甘想勾起嘴角,说:“刚才还不认识,这下有点儿认识了。对了,陈哥!”他叫住转身要走的同事,笑说:“你刚才是说财经特刊约他……没约上是吧?”
同事点点头,说:“怎么,你想试试看?”
他摆摆手呵呵一笑,敷衍说:“我哪儿能行啊,随便问问。”
……
六点钟出的外景,一天里把日出日落都拍完了,摄影师是大牌,态度一丝不苟,一众模特和助理都暗暗叫苦,没人敢埋怨,眼看着天黑透了。
武铮安排了员工车接送,丰盛的午餐配水果,把其他公司捧着干冷盒饭吃的模特羡慕极了。
终于收工,久宁跟着大家一起爬上员工车,累得瘫倒在座椅上,想到晚上还约了乌鸦、甘想他们,登时头大了几圈儿。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甘想打来的。
甘想站在超市里,拿了一盒咸鸭蛋放在购物车里,想着发烧的人嘴里没味还得吃点清淡的,准备给田天做咸蛋粥喝,举着手机跟久宁说:“不是约好了今晚一块儿嘛,我这儿临时有点事儿去不了了,等会儿我给乌鸦和樱桃打个电话,你们好好玩儿吧。”
久宁有气无力地说:“我这儿也累趴下了,今晚让小鸭子和樱桃折腾去吧。哎,你这是跟哪个小姑娘偷偷约会呢,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怕我们吃了她?”
甘想笑了笑,走到水果台前,拿起一个橙子在手里抛来抛去说:“是啊,我今晚是约会,不过这个不能让你们见。唉,年纪大长得又难看,小家子气,性格迷糊又别扭,随便玩玩儿算了,带出去介绍给你们那不是丢我的人嘛。”
“哈啊?”久宁疑惑道:“真的假的?”
甘想哈哈一笑说:“开玩笑的,我要是真有了,还能不带给你看?不说了,我在超市要结账。”他挂了电话,觉得发烧的人多吃点橙子、西瓜好,便探身捧了个西瓜。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