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无知觉的任由血液滴落,慢慢的退出了门外,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貌身形,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待黑衣人走远,屋檐上的一个黑影也如羽毛一般轻盈的飘起,一阵风就消失了。
☆、重画
有了之前那种事,裴若源自是小心了许多,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只是这事没出在他身上,而是封秋白那里出了纰漏。封秋白的第二场考试是绘画,考官给出的题目是踏花归去马蹄香,这题说来不难,单按字面来便可安稳应题,大致画出春游归来的场景便已足够。
封秋白也不打算太过显露锋芒,之前的书法得了特等,已经出了风头,如果再这么不知收敛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对于三堂并不在意,终归是要进去的,可是他并不想一开始就进入三堂,如今的砚缨堂堂主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是打算一年后自行申请,毕竟只有充分的在太初混迹,这才能摸清楚太初的水是清是浊。虽然太初看似一团和气,可是这里是大齐朝堂的摇篮,多少鸿儒大吏皆出于此,而且至今封秋白都对“太初起始,春播秋收”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头绪。如此诸多事情夹杂在一起,本就令他头痛不止,再加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自是要更加小心谨慎些,因此封秋白就想着把这场考试稍稍糊弄一下。
他内心里想好了,便运笔如飞,只是虽然他内心依然打算放水,但是仍旧不便做的过于明显,因此,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这画不好比画好更难。他本就是为人看好的一位,考官不时便来走上一遭,虽面容未露出失望神色,但总归少了惊艳。封秋白的画图是幅简单的春游图,运笔娴熟,技法得当,只是构图立意都十分中庸,一看便是力求稳妥,缺乏新意,不过单看他一丝不苟的态度,考官仍旧对他青眼有加,眼看着时间过了大半,有些考生已经收笔吹墨,封秋白仍旧仔细描绘,又过了一阵子,封秋白仔细端详了片刻,才算是落了笔。
陆陆续续有考生交卷,成绩现场公布,已经有两个优等成绩被评判出来,虽然说早交卷未必就会得分高,但是在已经有两个优等出来的时候再晚交卷,就很可能被压低成绩,虽然太初的考则没有指定一场必须有几个优等,但是如果太多,则必然让人怀疑考官的打分是不是有放水之嫌,必然会压低分数。封秋白也是知道这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交卷,谁知道他这边刚刚拿起卷纸,准备呈上去,手却好巧不巧的一抖,将一旁的笔洗打翻,浓重的墨汁登时泼洒出来,连画作上都溅上了一片,甚至掩盖住了原本的画作。
他这边虽然只是须臾的小状况,可是他毕竟是众人关注的热门人选,眼看着考试终止时间即将到来,却发生了这种事情,众人眼中闪过各色神采。反倒是封秋白这个当事人到还算淡定,只是如果不是他一向是冷清惯了,大概多数人都要认为他是吓傻了,毕竟就仅剩的时间来说要再赶出一副画来交上怕是痴人说梦。
封秋白不着痕迹的环视周遭,将众人脸上或惊讶或窃喜或惋惜的诸多神情都收进眼底,手掌轻轻覆在一块小石块上将他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衣袖,然后朗声问道,“先生,可还有墨?”
骆丹阳作为考官也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于是亲自将墨拿来,并替他研开。封秋白低声道了谢,也不客气,挥毫而下,举止行云流水,胸有成竹,好似早就将所画图案镌刻于脑中一般。众人还当是他将之前的画作重新画了一遍。只是定睛去看,却并不是如此,封秋白云币大开大合,大片的墨渍被泼洒晕染在纸上,此种技法大多用于描绘壮阔山水之上,此题为踏花归去马蹄香,明显的是细致小景更为贴合主题,泼墨技法并不适当,骆丹阳心下有些遗憾,想着封秋白估计也是怕时间来不及才如此行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