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宼千山会这么对你。”
寇惊蛰讪笑_声,“呵,是啊,不知道,就这么轻飘飘一句‘不知道’ ,就什么都挡得住了,就不能怪你了。不管因为你的举动,让别人遭受到怎 样的伤害,你都不用被负责任。反正你‘不知道’,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南荣承兆皱眉,他没想到寇惊蛰对自己的敌意会这样大。这人明明已经 这么反感自己,但昏迷的时候却仍下意识地靠向自己而避开薛姨娘,那在他 的心中,对薛姨娘母子,不知是怎样的恨意。
还有宼千山,细想起来,宼惊蛰几乎一直在对宼千山直呼其名,还是那 样顺畅自然,似乎从来没有把宼千山当成自己的父亲过。宼千山又对他做了 什么什么,才会让他怨念如此之深?想到自己之前跳到池塘里救人,宼千山 虽然赶紧让下人过去,但说的却是去帮他,而不是去救寇惊蛰,难道真的像
寇惊蛰说的那样,就算他死了,寇千山也丝毫不会觉得心疼?
“你又为何会是宼千山的耻辱?”
“为何啊……”寇惊蛰缓慢地眨了下眼,慢慢转头看向窗外,“是啊,
我也想知道为何。寇千山进京赶考,是我外公为他提供盘缠。他三度名落孙 山,在京读书期间,也是我娘缠着我外公给他梢来钱帛,让他在京城六年都 能过得舒舒服服。他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穷酸秀才,受尽了我娘的恩惠,
却还嫌弃我娘是商家女,配不上他!
明明是他自己贪图富贵享乐,才求娶我娘亲,到头来却觉得是我娘亲坏 了他文人风骨,是我外公用铜臭之物玷污了他高尚情操。一边嫌弃一边又吃 相难看地想要吞掉钟家所有财产,还害死了我兄长气死了我娘亲,更在我娘 亲头七未过迎娶薛氏进门。我也想知道啊,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般qín_shòu不如 的东西,为什么我娘会看上这种人。”
这是寇惊蛰第一次一口气跟南荣承兆说这么多,而每_句话,都让南荣 承兆心惊。他本就一直觉得宼千山不是个好人,但却没想到对方能混到这个 地步。不,已经不能说这是混,而是坏,坏到骨子里的那种。真正的文人风 骨从来不在于是否接受了别人的钱财,或者是不是娶了商人之女。
同为橘,逾淮而变枳,地气使然;同为人,逾时而变质,时事使然。人 生一世,风骨为重,风骨源于骨气,骨气出自骨头,肾主骨生髓,一个被抽 掉了骨头的文人,一个害死亲子、气死发妻谋夺发妻家产的男人,任他如何 口若悬河、标榜自持,焉来风骨?
南荣承兆并不怀疑宼惊蛰是骗他的,倒不是多信任寇惊蛰,而是对方眼 中的恨意实在不似作伪,而且这些事情,只要有心去查,凭他的能力想要调 查清楚易如反掌。
“你有何打算?”
“打算? ”宼惊蛰叹息一声,“我能有什么忙打算?不过是想办法保住 一条命,说不定我表现乖巧,等将来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宼千山还能大发善
心放我_条生活,把我赶出宼府,让我自生自灭。能这样我就该谢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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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承兆薄唇微微抿动,他知道寇惊蛰没有说实话,如果寇惊蛰真这样 想,刚刚也就不会跟自己说那么多。但他也不能怪宼惊蛰有所隐瞒,毕竟在 这人眼中,自己就算不是站在薛姨娘母子这边,也绝对没有理由帮他,估计 宼惊蛰会认为他能保持中立就算不错的,自然不会跟他讲太多。
“你若是不想住在寇府,可以暂且住到国公府。”
寇惊蛰抬眼看着南荣承兆,面上是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南荣承兆站起来,背对着寇惊蛰,“你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