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其实……
你是被三皇叔附身了吧?楚桑揪着自己的衣摆默默念道,外面有什么好去的,在宫里歇着不挺好的吗。
当年被摄政王压着逼着锻炼的苦事又开始涌动起来了,以前是被长辈管,现在是被后辈管着,龙困浅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寡人不喜欢去。”他小声道,郁郁不欢的样子越发的没有气势了。
刚才的怒气又被楚烈的气势给吓没了。
“我……”楚烈开口想解释,又迟疑了下,最后带着自我厌恶的口吻,“我不是想逼你……”
“逼你……我自己也难受,但是父皇……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关心,那怎么能行呢,听我的话,每天去花园里走走,不光身体好,胃口也会变好。”
“……”
“我们一起活的长长久久的,不好吗?”
青年为自己刚才的怒言忏悔了好一阵,一直抓着他袖下的手,也没其他举动了。
他面色大垮,讪讪的垂下头,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像顽童一样争争吵吵,没意思透了,谁叫……谁叫楚烈在他面前脾气那么好,任打任骂任使用,他都吃那么大亏被啃的老骨头没都了,现在脾气大点自然说得过去。
“那……那不能去久了。”虽然还是委屈的,但鉴于对方出发点是好的,只好退了那么一小步:“去久了寡人累得慌。”
青年忙笑道:“嗯,不会太累的,主要是活动一下身子骨,疏通一下气血。”
他脸皮烫烫,从青年手掌间抽出自己的手,重新缩回在宽袖下。
楚烈咳了声,眼眸半眯,似乎也有几分难以开口的情绪,十足的青涩:“那个……嗯,咳……父皇有看到我写的东西了吗?”
天天塞,他又不是老瞎子,自然看的到,一堆酸诗,酸得他嚼豆腐都累……
可是青年自我感觉却不错,黑瞳微亮的继续问,“父皇觉得写得如何?”
“这个……”
这个当然……当然是又……又酸又臭,除此之外再无他感。
楚烈却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许,十分自然的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龙袍上熏着的龙涎香钻进鼻间,几乎让人薰薰然不知身在何处了,心悸着的紧张感让他口干舌燥,胸中冒火。
“父皇喜欢吗?”楚烈这回胸有成竹了,底气十足的。
“那些玩意谁写的?”
楚烈头埋在他肩膀上,道:“当然是儿臣写的……”
“到底是谁写的?”
青年磨叽的从他肩膀里抬起头,怎么看都有分可怜受屈的样子,嘴角和眼角齐齐下垂,端正英俊的脸布满了无奈憋屈:“翰林院的柳学士……”
他就知道!一看就有那个常年混迹于青楼柳风的痕迹在!去他的翰林院,去他的不务正业混账!
贴在他身上的青年以为他生气了,低声下气的解释:“柳学士只是帮我改了几个词……他说我写得不够味,收的人不会喜欢。”
“……”楚桑越发的欲哭无泪了,孩子啊,那个老东西送诗送词给的对象,都是歌坊青楼间的妓女舞女们,他一老头子,收这种玩意,不是讽刺吗。
“是不喜欢吗?”楚烈似乎泄气了,头垂了下去,剑眉都有点搭耸自我谴责的意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才叫柳学士来帮忙看看——”
楚桑心肝一抽,也顾不得要保持距离,一把抓着青年的领口,失声道:“你——你叫别人看了?”
“呃……”楚烈两眼一定,回神,看着揪着自己的手。
“你不要脸,寡人还要脸面的——”楚桑红憋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臊,力气也难得大了起来,扯得青年帝袍交领处都松垮了,“以后不准让别人看到,绝对不许!知不知道?懂不懂!”
楚烈被勒到咳了几声,呛了好久,等能说话时脖子涨红,眼睛黑深深的,却是在笑:“嗯,知道了。”
万岁第四十三声
晚膳后,楚桑赖在椅子里就是不想动,原本还想着今晚那孽子要去接待外族的几个族长,□无暇没法过来,谁知道,人是没来,楚烈却特意接连派了好几个人过来提醒。
“上皇……您该去活动活动了……”
“……”
一个人散步是孤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他也不指望那帮木头侍卫宫女能陪他消磨时光。
孽子,以下欺上就算了,还言而无信……
今夜月色分明,暗香浮动中,好似真的可以窥见月中被伐的那棵桂树,以前,也就是他还是青嫩的时候,老宫女跟他讲过,这月宫里住着嫦娥和吴刚,一个逗着兔,一个伐着树。
那么冷的月宫,再富丽堂皇又如何呢,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一直困惑着,为什么月中这两人要各做各的,一起取暖生活不是很好吗,又不是牛郎织女,何必自己给自己划条银河出来。
楚桑仰头看了很久的月亮,皱着眉头思考,直到脖子酸痛起来,才作罢。
其实月外的人往里看,怎么看怎么美,月里的人呢,那就只能冷暖自知了。
他只有楚烈一个至亲,而楚烈,也只有他一个父亲而已,别管什么血缘疑云了,很多时候缘分比血缘更重要,就算是亲生骨血,几十年未见,也会如同陌人,情这玩意,太难缠,太难割,一绕在心头就让人放不下。
那他和楚烈,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正这样唏嘘着,远远就听见甘泉宫外传来一阵喧闹,他抬眼望去,也不知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