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白看着他说:“你并不是负担。”
“那也不能让你把风头全抢了。”夏炎微笑着,“我是想和你并肩的啊。”
那一年,夏炎进入了永夜庭,满腔少年人都难免的无知与妄想,踏入了很多人连接近都无法的危楼。当天他就发现永夜庭是个人间炼狱,可已经身陷,无法逃离。
某一天,夏炎接近主人面前正当红的东白,斗胆提了个建议,东白居然答应了。夏炎惊喜,心里的真正打算是借东白上位,将来再除掉东白这一阻碍。可是每天应付了夜主、伺候了偌大的永夜庭,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做其他的,夏炎回去总是倒头就睡。
还要挨着东白才能睡好。
谁叫旁边有个伴儿的话,心里才踏实。人真的是很害怕孤单。
渐渐地夏炎没有了铲除东白的心思,心照不宣变成了心意相通,直到东白脱离了永夜庭,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扮演依靠者的角色,另一个人居然一直默默地没有把他推开。
为什么?以东白的机智,应该看得出当初自己打的什么主意才对。
夏炎忽然变得很慌张。
在难得相会的时候,看到东白掩饰不住的疲累,很慌张。
在自己被暗主惩罚时,看到东白出现,很慌张。
就在刚才,跟楼主喜悦地谈论未来计划时,也很慌张。
这股慌张让夏炎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出可不可以伺候楼主。
昔日的梦想与雄心早已被苦难磨平,但还有一种属于夏炎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向往的一件事——
朋友,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无论何时,你若需要。
——他希望将来的自己能够对东白说这句话。
……
东白和夏炎都确定不走了,留下来,书别意让他们去外边守着。天上时不时掉下来一个人,基本是死的,偶尔有运气特别好的没死,东白和夏炎负责看有没有能救的,救得了就救,救不了拉倒。
唐师刚联络过来,就听到书别意的叹气声,问:“你叹气干什么?谁惹你了?刚才是什么声音?”好像听到“咚”的一下。
书别意说:“有死去的人从山上掉下来。”
唐师:“?”
什么山?孤峰?书别意现在不在峰顶无忧殿?
不在无忧殿便不在罢,唐师自己也经常跑出无忧殿找乐子。他问:“有死人掉下来你叹气干什么?”
书别意说:“为死者叹息一下。”
“哦,一下子忘了你是正道那边的。”唐师想了想,问:“你在为死人难过?虽然我难过不起来,但努力陪你一起难过好了。”
书别意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唇角,试图遮盖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低声说:“我弄坏了你的东西,但我不打算为此道歉。”
唐师:“弄坏了什么?”
书别意便直接说:“危楼。”
唐师:“你这是……在孤峰下?”
书别意:“躲在孤峰下一个山洞里。”
“刚才掉下来的是危楼魔修?”
“对。”
“暗主和夜主为了什么打起来?”
“联合造反,但昨天暗主可能以为我拉拢了夜主。”
“他俩造我的反,是想找死吗?除非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坚信这不是找死……你那天忽然想吃我平时吃的东西,我都提醒了你还非要尝尝然后浪费,是做给别人看的?”
“对,也是真的想看看你平时吃些什么。”
唐师不管事归不管事,脑子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