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顺杆子爬。”尊主冷笑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
寒无烟恭顺的低眉垂眼,暗道:我就知道。
万鸦歪了歪头,他看着寒无烟,暗暗想:还得要听多久啊。
之后讨论要紧的事却也不必详说,幽冥鬼狱这次来得匆忙,并未过多准备,不过有过前科的尚时镜自然也不可能像是当年那般备受信任,尊主没太吝惜人手,却也不像以往那般毫无保留。
倘使这次不老实一些,怕是真要去跟野狗抢食吃了。
尚时镜可没觉得尊主说话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对许多事情的确毫不在乎,也能容忍下属偶尔的冒犯,然而自己当时的行为已经称不上冒犯二字了,完全是挑衅;能够让尊主忍耐下来的,是他的理智,还有更长远的未来。
看来造梦生还隐瞒了不少东西。
尚时镜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椅子的把手,忽然听见尊主说道:“你最近跟陵光君走得很近。”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言语之中听不出是警告还是劝诫,真心实意道,“他并非良善之辈,鬼师找死不要紧,可不要在完成任务之前死在陵光君手中。”
尊主缓缓站起身来,窗外乌云已经散去,又是一派天清气朗,是个好天气。
尚时镜站起身来送人,面上笑意未改,柔声道:“劳烦尊主挂心,只不过,属下也许是例外也说不定。”
“哈哈哈哈——”尊主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人已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过身来道,“尚时镜,真是个很不错的好名字,鬼师不知道还藏了多少好名字,是不是每一个都这般的动听。”那三字在他舌尖缠绕过,动情的滑落出来,如同音律般优美动人。
你瞧,撒的谎多了,连真名都没有人信了。
尚时镜面不改色的送人出去,才发现云层之中乌乌泱泱,不知道跟过来多少人,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倘若方才尊主二话不说,想要将他就地格杀,那么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人心是最玄妙也最复杂的东西,尚时镜毫无犹豫的转过身,将房门阖上,满是笑意的面孔倏然变回冰冷之态,他将面具取下,随手丢在了箱子之上,漠然的想道:情与爱,无法影响尊主的理智,却可以影响他的心。
他诚然恨我,却如何都不希望我死。
爱会使人软弱,而只要活着,一切所谓的定局,就永远不会是定局。
这盘棋,我已经落子,希望我的答案能叫你满意,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尚时镜脸上浮现出笑意来,他收拾了一会儿东西,顺便清理了下自己的地毯,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卧室之中,梳妆桌还是那般摆着,他施施然坐下身来,拿起木梳慢条斯理的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
这人看着精细,没想到有些不修边幅。
尚时镜轻轻叹了口气,打理开那些乱糟糟的发结,他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张面孔,神情冷淡,而看见身旁浮现出来的那个身影时,却难得柔和了些神色。
纸鹤重被取出,置于掌心。
随后,尚时镜缓缓闭上了眼睛。
商时景痛苦的伸开一个懒腰,转头发现天光已亮,不由得晃了晃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一张桌子上睡过了下半夜,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自己的动作掉了下去。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镜子里的巫琅,始终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便立刻移开了眼睛,忍不住又把那镜子扣下了,暗暗骂了一声。
尚时镜这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尚:感觉我的人权受到了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