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那,倘若我确实有所留念,商道友岂非好心办坏事?”北一泓沉默片刻,忽然又道,“你要他许诺与我再不相见,不觉太过决绝吗?”
商时景笑道:“我是要他许诺与你再不相见,又没要你许诺与他再不相见,你若真的有心,自己去见他,而非是他主动来件你,自然不算他破了誓言。”
话音一落,北一泓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出神,半晌才惨然笑道:“哈……我当初若有商道友半分机敏,只怕也不会落到眼下这么个下场了。”
他已不再恨那个人,即便是恨意最浓的时刻,也不希望对方会而死去,可要说再见面,却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易剑寒却又想不通道:“不过说真的,詹知息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若说得巧妙,他当然也会愿意听你的。”商时景平平淡淡道,“他不过是要一个能叫他美梦成真的人,我与巫琅有故,言辞之中又全然为北一泓着想。有个词汇叫熟人作案,这次也不例外,人总是轻信于有所关联的关系,詹知息足够自负,相信我不会骗他。”
易剑寒叹了口气道:“难怪你到了尚时镜身上,搁在别的地方,也是个幺蛾子。”
幺蛾子商时景挑了挑眉毛,缓缓退开身,示意易剑寒开口道:“那你来说,我出去透透气,这种场合不太适合我这种人。”
“去吧。”易剑寒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接下来这事儿跟你也的确没什么关系。”
长生天的五把钥匙,持有赤明朱火的小蛇姑且不论,可化为人形的溟水玉,还有已与息天木相关联的北一泓这两人却是实打实的能肯定,倘若要开启长生天,他们二人必定消亡。
商时景还真往外去透透气了,他能搞定一切正常情况下易剑寒搞不定的东西,可说到头来,他仍是无法忽略生死,他不能像易剑寒那么从容的把他说成是一样普普通通的工具,好像就是一把一次性的钥匙那样,要么不用,要么用完消失。
这世界永远都是如此,日出日落,人睡了又醒,老人死去幼儿初生,生与死仿佛是那么稀松平常的事,也许这就是商时景永远无法参悟大道的原因,他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凡俗庸人,只想要身边的亲朋好友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做不了任何惨烈牺牲的觉悟。
离开房间,商时景才发现四周大变模样,风雪飘飘,像是踏入了异次元空间,要不是走廊上往来的人面孔还算熟悉,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被人搬到了雪山里头。外头并不算冷,毕竟商时景已经习惯了体内的寒气,这点冰寒对他而言实在是毛毛雨,只不过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下,居然还有绿芽在茁壮生长。
托这场大雪的福,居然叫巫琅找到了一束没毒的花,他的世界好像惯来只有这么小,容纳进一个人了,便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人。他知晓商时景避着自己在忙长生天的事,他也知道商时景的心思,换做普通人,约莫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嫉妒于商时景对易剑寒的依赖,愤怒与对自己的不信任;要么就是感觉到商时景这样举动下的温柔体贴,觉得心中温暖。
巫琅哪样都不是,他曾是人手中的利刃,如今也不例外。
利刃怎会指向握他的人,更别提为任何举动生气;然而作为一柄足够锋利的刀刃,巫琅难免对商时景怀疑自己的抗压能力有一丝不满,因此他也并不觉得心里温暖。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巫琅细致的拨弄着那捧花,南霁雪嫌弃死了他,像是恨不得跟他兵刃相见,笔下未停,她的书近来写得磕磕绊绊,没有半点灵感,干脆改成写信,一封一封的给张霄跟风徐来发,就好像他们还像当年那样。
张霄跟风徐来的住处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