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同,这里倒是适合种树,都是好地。
游淼走到尽头,那里立着一块江波山庄的界碑,再朝外走则是通向郭庄的大路,已快被杂草掩住了。对面的地界上却已有人把地种到了山庄范围内,正在烧桔干,看见游淼二人便马上道:“做什么的!哪里来的?”
游淼心想你这是找死么?还把地种我家里来了,但山庄已百年无人管,也只得算了,以后再慢慢解决他,看那人模样,猜得到应当是郭庄人。
郭庄和安陆以前私下聚众殴,颇死过几个人,两地简直不共戴天。
游淼摆手道:“我是江波山庄的人!”
那农夫直起身,说:“江波山庄?那闹鬼的房子终于有人管了?”
李治烽脸色一沉,游淼却示意不妨,嘿嘿笑道:“我叫游淼,游德川的儿子,正打算过来拾掇拾掇,就在这边住下了,大哥空帮我捎个信儿,得和你们郭庄做邻居了。”
那人上下打量游淼,说:“你是游少爷?怪不得……”
游淼忽地心中一动,问李治烽:“这里距离郭庄多远?”
农夫却答了话,说:“喏,朝前走五里地就是。”
游淼点点头,小声朝李治烽说:“你回去一趟,把书房里第二个抽屉那个大匣子里装的茶,秤半斤出来,带过来给我。”
李治烽回去了,游淼笑笑,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也不计较他私自越地开荒的事,和那农夫随口扯话闲聊,问他的地平时都种什么,那农夫似乎不太相信,只把他当做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游淼本来就是个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既然来了,也就无所谓之前的身份了。
游淼本就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李治烽没多久便回来了,于是两人便与那农夫循路回郭庄去。
这里已经是流州地界,流州,扬州以长江为界,也就是他们过来的那条索道,流州人性格较硬,吵起架来显得十分火爆无礼,扬州人则骂仗时较为尖酸,一江之隔,两地民风竟是截然不同。
游淼见了郭庄的老村长,送了他一盒茶,那村长甚为惊讶,说:“你爹舍得把你扔到这里来?”
游淼笑道:“哎我自己来的,总呆在碧雨山庄也没意思。”
老村长已有六十来岁,闻言就明白了,笑着说:“当年我还见过你娘一面。”
游淼意外道:“是么?”
老村长笑着说:“你和你娘一般的机灵。”说毕又朝坐在堂上的几个人说:“游少爷来打理山庄了,来日咱们是邻居,也得多走动走动才好。”
游淼笑道:“那是自然的,郭庄的地,都收几分的租儿?”
老村长唏嘘道:“去年与今年收的都是四分租,县里还未派保正来,也不知道来年是怎么个光景呢。”
“噢。”游淼若有所思地点头,四分租,就是说每一亩地里,种一年,足足四成的收成要缴成税,剩下六成归佃户。
“我爹那庄子。”游淼笑道:“得收七分租呢。”
“你们不一样。”郭村长笑道:“茶山收得再多也过得下去,咱们这地又不能种茶,种了也没人要,唉,难了难了。”
游淼心中一动,说:“我倒是想在这庄子里试种点茶树,就是没人,招点佃户也招不到。不如郭老平日就帮我看看,有来找活儿干的长工,让他们过来我这边?”
郭村长不置可否,游淼又笑道:“碧雨山庄说一年给我两万棵茶苗,都是顶好的美人眉,晒成春阳瓜片不愁没人买,前些年太后倒是喜欢吃的,现下不贡朝中了,专送巴南、蜀中、汉中三地,我爹也懒得种,茶树秧子都扔在庄里怄泥……”
郭村长说:“游少爷想在山上种茶?”
“想是这么想。”游淼笑了笑,说:“手头也没几个人,种个茶树也得好几年。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郭村长说:“是呐,现在一年过一年的,余粮也不够吃,只怕等不得茶树长出来那几年,何况茶树也不好养……”
游淼笑着说:“我爹娘种了一辈子的茶,郭老这还怕我把茶树给种死了么?”
郭村长道:“你是乔小姐的儿,怎么会把茶树种死?就怕佃户不愿去,种了也得等个两年,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等不得呐!”
游淼嗯了声,点头道:“我本来是寻思着请几个长工,这连长工也请不到,都回家过年去了,郭老你这处有人,我雇点农闲在家的,过来给我开几亩地的荒。倒是不错的,一亩地,十文钱。”
“好好。”郭村长说:“那是自然的,我帮你留意着,有人想挣几个钱呢,就打发他上你那儿去。”
游淼满意了,知道这时间临近年关,有人还不起债的,挣几个钱给媳妇扯衣裳的,都得寻思挣钱,郭老头一松动,保证不到三天就有人上门去了。谈妥这事,游淼便起身告辞,与李治烽出来。
李治烽说:“去集市么?”
游淼懒懒的只不想动,说:“不想走了。”
李治烽莞尔道:“我抱着你。”
游淼笑了,抵着他又推又搡,说:“先出去再说,别在这丢人。集市远么?”
李治烽说:“不远,在江边码头上。”
两人沿东路出了郭庄,李治烽便背着游淼走,俨然一对小夫妻在江边逛,游淼忽然察觉了这点,可不正是小夫妻!
41、卷二蝶恋花
游淼扯扯李治烽耳朵,说:“喂。”
“嗯?”李治烽说。
游淼本想揶揄他几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