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办法就不会被冲坏。”
当年制水车的时候,木轮会随着水位上涨,但在崖壁上也有个顶线,水要是淹过那个顶线就有可能坏。游淼又说:“要这么也扛不住呢?”
李治烽说:“那就把水斗都给卸了,水退后再装上去。”
这话点醒了游淼,游淼说:“对,可是……”
“殿试前我回来。”李治烽说。
今日是七月初三,到八月初五的殿试有一个月出头,游淼既不想让李治烽离开,又不想。
95、卷三满江红
“对了。”张文翰道:“少爷考得怎么样?”
数人这才想起这事,游淼真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能点个贡士罢。”游淼道:“别的就不知道了。”
李治烽一边换衣服出来,一边笑道:“自然能点中的。”
游淼道:“你先别忙着走,来得及么?”
李治烽说:“快马加鞭,走北路,少歇多跑,十天能到,正是夏季,没有风雪。”
程光武道:“我就是走北路过来的,到处都是游荡的胡人,太危险了。”
游淼道:“要么你走南路吧,沧州穿山过去。”
李治烽:“我是犬戎人,他们不会难为我。”
这话一出,数人才想起李治烽的身份,李治烽又说:“走了。”
“等等!”游淼追着他出去,说:“你看着点事,小舅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别急着上京,既然回去了,把事都办完了再来也行。”
李治烽一点头,骑在马上,游淼抬着头,被刺眼夏日晒得睁不开眼,说:“要真能点了进士,我多半得在京中留到来年开春,你不用着急。”
李治烽:“嗯。”
游淼眉毛抽了抽,要再说点什么,李治烽高大的身影却挡住了阳光。
接着李治烽俊朗身材在马上轻轻一翻,双脚夹着马腹,侧翻下来,玩杂耍般躬身,低头到游淼面前,于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游淼被逗得乐了。
“我去把水车修好。”李治烽勒转马缰:“驾!”
马蹄声响,李治烽离开太学,一路上了长街,扬尘而去。
李治烽回去后的第二天,京城终于下起了暴雨,连太学里也淹水了,等放榜的书生们撩起裤脚在院子里涉水,还有脱得光溜溜的,在雨里洗澡。
游淼抱膝坐在廊下看雨,屋檐下的雨水连着串,天地间哗啦哗啦白茫茫的一大片。李治烽也不知道到哪了,游淼心想。
走北路下江南,要经过延边城与正梁关,不知道他穿过茫茫塞外时,是怎么一个心情。如果是游淼,兴许会驻马关外,怔忪片刻,策马回家去。他会想回家去看一眼么?都将自己的余生托付在自己身上了?
茶香氤起,张文翰道:“少爷,喝茶罢。”
游淼说:“今天嘴淡,倒是想喝点绿茶……李治烽!”
程光武出来,说:“少爷。”
游淼哭笑不得,叫惯了嘴,一时改不过来,又说:“把架子上的碧雨青峰拿来。”
两人正相对喝茶,游淼又问道:“文翰,咱俩要能都点中贡士,这下整个江南,就都不敢小瞧咱们家了。”
张文翰笑道:“少爷去年捐了十万斤粮食,又让李治烽回去开仓赈灾,扬州早就没人敢小看少爷了。”
游淼摇头笑笑,说:“我那老爹和便宜哥哥,这会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闲话片刻,外头又有马蹄声响,一沉厚男子声问道:“借问声,游子谦住这里么?”
游淼只觉那声音依稀有点熟悉,坐直了朝外头道:“我在!哪位?”
来人与院外翻身下马,戴着顶斗笠进来,站在院中看游淼,一身武将装扮,身穿铠甲,腰佩长剑,左手按在腰间,右手将斗笠稍稍抬起些。
“聂将军?!”游淼惊了,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请快请。”
来人正是聂丹,朝游淼缓缓点头,说:“聂丹今日被召回京,正要去兵部一趟,听闻游贤弟入京会考,顺便过来讨杯茶喝。”
聂丹如今官居从三品朔南招讨使,武德大将军,以一己之力拒胡人于塞外,大名如雷贯耳,院里的书生们纷纷出来,见这不得了的人。
张文翰让出位置,连声道:“大将军请。”
聂丹过来坐下,斗笠还滴着水,游淼知道聂丹早已知晓自己与赵超交好,已将他视作自己人,要掏茶叶,聂丹却说:“不用重泡了。”
游淼便用泡过的茶倒给他,说:“聂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北方战事如何?”
聂丹低声道:“北方无事,正想问你,你能从兵部侍郎的儿子处打听到消息么?”
游淼说:“过几日我去打听,大哥请。”
游淼把茶递给他,聂丹一口喝了,说:“再来点,渴。”
游淼见他风尘仆仆,这才明白,聂丹应当是一路从北边过来,马不停蹄的,进京城一口水还未喝,什么事这么严重,要把主将单独大老远地召回来?
游淼心事重重,问:“聂大哥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聂丹道:“五月三殿下给我写过信,说了你的事。”
游淼点头,换了个茶碗,满满地给他倒了一碗茶,聂丹都喝了,又说:“七月初七,若有空,愿意到我府上来喝杯酒不?”
游淼一怔,继而无数个念头转过脑海,遂知道聂丹有话想对自己说,爽快道:“行。”
聂丹点点头,起身走进雨里,出外翻身上马离开,廊下举子们几乎全跑出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