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草原之上春秋两季短促,而漫漫的冬季,却要挨上五六个月。
草原狼的声音,此起彼伏,悠悠地响起,准备一天猎食,好在过冬前填报肚子。
而山坡里的旱濑子,也是已爬出洞来,寻觅过冬的食物,沙鸡则在草丛中扑腾着翅膀,东窜西跳。
陈克穿着黄羊皮袄,背着猎弓,肩头上挑着几头沙鸡,悠闲迈着小步走在林间一条人踏出的小路上。
陈可来到林间一处高处山岗,这个小山岗,乃是怀荒镇附近最高的地方。
在此苍头军用巨木搭盖了一处五六丈高烽火台,驻扎着一伙戍军,在此可以远眺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而陈克本人正是哨岗的伙长,说起来陈克乃是当年出身七千寨,与李重九一并少林寺学艺的弟子。
这样的人,在苍头军中多已提拔为队正,旅率。
而陈克为人办事稳重,有勇有谋,最是受李重九信任不过,眼下暂时被选在此要地担任伙长,早晚是要提拔的,而陈克手下戍民亦都是精壮能干。
“头!你看,远处有动静!”
陈克刚刚剥开沙鸡的肚子,取出内脏,一听到警训,立即噌噌地爬上岗楼的扶梯。
陈克远眺了一阵,当下对下面喝道:“放一竖狼烟!”
当下两名早已准备好的戍军,立即点燃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狼烟。
而此刻李重九正在一片草原,率领两百甲骑向前疾冲。
甲骑们皮鼓挪开马鞍,一个个侧着身子,对着一丛一丛排列好的稻草人,挥出弯刀进行砍杀!
甲骑蜂拥而过,一瞬间之间,几十个稻草人皆是被折落地。
一轮冲罢,一名甲骑言道:“将军,你看山上狼烟!”
李重九一勒战马,抬头看去,只见在自己右耳侧一竖狼烟笔直地冲向天空。
“不要担心!”李重九对一旁皆是如临大敌的左右甲骑言道。
这狼烟信号,亦分有等级,如一竖狼烟则代表来骑人数在一两百骑兵附近。
如两竖狼烟,则说明来骑其实力,与怀荒镇势均力敌,那时全城百姓皆是要进城躲避。
若是三竖狼烟,那可就情况危急了,说明对方来势不计其数,远远超过了怀荒镇的军力。
这些信号标识,除了校尉一级,普通士卒自不会告之。李重九招呼一声,当下两百甲骑,一并朝烽火台驰骋而去。
而这时王马汉,英贺弗亦率领两团骑兵赶到。
只见安固里淖湖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正朝这里缓缓前行,这些骑兵马鞍上皆有弓箭,胡禄里的箭镞亦是满满的,显然有一定战力。
李重九三人一商议,英贺弗率领一团的轻骑皆是下马,埋伏在必经之路旁的树丛之中,手持硬弓,准备伏击这群骑兵。
李重九则率领甲骑在空地上布阵,拦住大路,而王马汉则率一团骑抄,截断其后路。
正待这伙骑兵到了近处时,原本埋伏在树丛之中的英贺弗,突然出声大吼,骑着自己战马奔了出来。
只见对方骑兵为首一名,穿着黑狼皮的大汉,见了英贺弗愣了一会。
过了一阵,陡然是认出对方的样子,亦是大呼其名字,翻身下马,当下两名大汉搂抱在一起。
到了此刻,众骑兵也知道这伙骑兵是友非敌了,纷纷放下弓箭来,脸上露出笑意。
当下英贺弗携这名大汉,来到李重九面前,介绍言道:“将军,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额托,乃是草原上一等一的好汉,他此来给我们带来一个十万紧急的消息。”
这位名为额托的大汉,疑惑地看了一眼李重九,用突厥语言道:“汉人?”
李重九笑了笑,行了一礼,用突厥语言道:“不错,我远方的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额托看了一眼李重九,露出一脸戒备的神色,直言道:“我信不过汉人。”
英贺弗一把揽住额托的肩膀,言道:“将军并非是一般汉人,他就是在二十万突厥铁骑之中箭射始毕之勇士,被大隋皇帝封为冠军侯,草原之上真正的英雄!”
额托听后露出有几分讶然的神色,重新看了一眼李重九,仍是言道:“我不信,汉人之中怎么会有这等人物,我只信自己双眼看到的。”
李重九笑了笑,看向英贺弗言道:“是什么十万紧急的消息?”
英贺弗言道:“将军,我们室得奚被契丹打败后,除了我们部分族人,护卫着俟斤南下躲避外,还有部分族人留在了乌候秦水的故土,忍受着契丹人的压迫。”
“而这一次我兄弟就是留在乌候秦水的故土,后一名契丹高官喝醉后吐露消息,说他们契丹人准备与阿跌部组成联军,将我们奚人彻底消灭。所以他带着部分族人,冒死从契丹人那逃出向我们示警。”
看来奚部人也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李重九作了如此评价,当下问道:“契丹准备出动多少兵马?”
额托言道:“最少三千骑。”
若阿跌部动员三千骑,契丹人再凑上三千骑,一共就是六千骑,如此兵力远超过了怀荒镇八百战兵之上。
额托揽住英贺弗的肩膀,言道:“我在来此的路上,看到了阿跌部的白马大纛,他们也是全部出动,估计距离此处也只有两天路程了。”
而这时额托,英贺弗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着阿跌部的情况,敌军虽势大,但是两名奚族大汉,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将军你说怎么办?”英贺弗当下言道。
额托亦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