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假装认真地点点头,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乱说话。
沈祁本来走路就已经够摇晃不定的了,在他们的起哄下,更是无法山崩于前安稳如泰山,就桌子间的几步距离,硬生生地被他走出了国际颁奖典礼台的严肃感。
林海媛:“诶不不不不,我说,你们在瞎点什么鸳鸯谱?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陆攸契耸耸肩:“难道不是吗?”
“是吗?”
还真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打了个激灵,四周立马变得安静起来,那些拿着红酒杯的人也放下了口中的酣饮,不由自主地坐正,眼睛直视沉虔的方向。
他们想起来了,这次周业楼和郭教授来,除了回来玩一会儿聚个餐,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聊一下。
或者说,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请求协助一下。
陆攸契还蒙在鼓里,感觉气氛不对,他没听沉虔提到过此事,连忙在桌子踢了他一脚:“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沉虔说话中带着酒味,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说话声音也跟着轻飘飘地:“你之前不是给我讲过吗?”
陆攸契:“啥事儿哈?”
沉虔:“就是你之前告诉我关于医院的事情。”
周业楼一抬头,急忙问道:“陆同志也知道?”
陆攸契:“……啊?”
有那么一瞬间,陆攸契感觉自己立马摇身一变成了世界中心,更紧张了,锥子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坐立不安,这些人似乎企图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渴求的眼神,不过可惜的是,自己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后,周业楼和沉虔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到茶几上。
上面写着“中心医院绝症患者”几个一模一样的内容,连字迹都像是一个人所写的。
陆攸契一愣。
死神的笔记本和警察的笔记本能在什么情况重合?
“我昨天晚上接到的通知。”周业楼因为在石磊的事件中立了大功,不仅立马复职,还从普通民警提升到了刑警,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东西,升职第一天的大半夜,他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医院集体报案,说是在院医生被诡异杀害,是连续犯罪,直到目前为止,危机都还在持续,而这些医生既有本地人,也有因为毕业就被分配工作的外地人,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也追查不到犯罪原因。”
“而在这之前,只有唯一一件令人匪夷的事情,就是这所医院所有的绝症患者和病危患者,一夜之内全体意外康复,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这东西虽然不对劲,但完全不会和嫌疑犯挂上钩,市局那边立即成立了专案组,而就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东西,一筹莫展。”
周业楼的双手十指交叉,佝偻着手臂放在自己膝盖上,语气沉重:“郭楼告诉我,可以来找死神问问有没有什么其他‘参与者’,然后我和沉虔就发现了这个重叠。”
无论是对周业楼来讲,或者是沉虔来说,这都是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这一条线,顺藤摸瓜,追查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双方各取所利。
可在这期间的问题、变故,就会变得更加匪夷所思起来,越来越突破普通人的认识观。
例如,是有什么东西代替了病人的死亡吗?
病人 第五
大夏天的燥热, 这一席话能听得让人后背直发凉。
下意识地,之前并没有通过任何眼神或者语言交流,酒吧内的各位却都知道,又有一个人的“游戏”即将要开始了。
那些东西又出现了!不给以人喘息的间隙。
措不及防。
陆攸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两个想法——第一个是沉虔之前明明听讲过自己提到此事,为什么当时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愿意提及?还是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第二个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角是谁?他充当着什么角色?是敌还是友?这个人愿不愿意公开信息…….如果当事人愿意不公开的话, 事态就会变得很麻烦。
能不能去悄悄地问问沉虔?
这些关于死神、关于返回、关于灵魂、关于复活的东西, 隐约之间居然离活人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重生和延续的清晰真实扑面而来。可按照常理来讲, 除非是当事人,他们本应该早已与世无缘。
这一点沉虔给他强调过无数次。
那么就如今的事态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是调到侦破局的第一次工作, 周业楼的办案笔记本还新崭崭的,前几天才发下来, 没有折痕, 后面的几页连翻动痕迹也没有, 这上面到的内容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整理归类, 乱涂乱画,凌乱不堪。不过除去几条基本信息以外,它上面有一条备注倒是十分引人注意:
“尸体无挣扎痕迹, 但能确定是他杀。”
也就是说,这些医生明明是被别人杀了,但根据现场反推和检查来看,他要么是心甘情愿被杀, 要么是在不知不自觉中被杀害,后者还好说,但如果是前者是事实,那么又是因为什么?
周业楼用手按着紧皱的眉心:“法医已经进行尸检了,没有在被害者身体内查出任何mí_yào相关的成分,所以,前者的可能性就目前而言是最大的。”
齐运伸着耳朵听了半天,好奇道:“等等,我有一点地方没有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