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君和白士杰在岸上捂着肚子大笑,笑着笑着,江舟君的胸腔又疼了起来,他的内伤还没痊愈,情绪不宜太过激动,他捂住胸口哎呦!哎呦!地叫着,喘息不已。
白士杰看阿伏如此狼狈,脸上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同情地把鱼竿递过去,还在水里挣扎的阿伏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顺着这根竿双脚乱划游到岸边,双手攀住水边上的凹凸不平的石块往上爬,脚好像被细细柔柔的东西缠住了,动得艰难,阿伏坚定不移地认定那是从阴间跑出来的水鬼拉住他的脚,他吓得脸色苍白,眼泪都飚出来了,手脚哆嗦着,他狠命地蹬着双脚,要挣脱出水鬼的禁锢,他还没成亲呢,他还没有孩子呢,他虚岁才二十,他可不要做鬼,他可不要和小柔上演一场惊世旷俗的人鬼情未了的戏码。
他的心里在拿吼:苍天啊,亲娘亲爹哎,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我还没有好好回去孝敬你们呢,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在这种对亲人爱人的眷恋中,在想活下去的强烈念头里,阿伏以顽强的毅力把潜伏在水里的水鬼踢走,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到岸上来。他的手上和脚上都被石头的尖角划出了很多条细小的伤口。他直接睡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恨恨地看着戏弄他的两人。
今天是鬼节哎,要是我变成了鬼,我第一个来找你们报仇!绝不心慈手软!
白士杰拍着江舟君的背帮他理顺气,学着江舟君的口气说道:阿伏,记得带上点鬼火,那样我可以看的清你的面貌,你知道,我的视力有些不好,怕到时候认错人误伤你了!
江舟君因为胸口疼,笑不出来了,他捂着胸口说道:我到时候就成佛了,你还敢来正明寺嚣张,连鬼都没得做!
成佛?我看八成是成魔吧,心魔未除,连人都不是!阿伏气的有些昏头,话不过大脑就说了出来,他的大脑还处在对刚才的恐惧中,内里一片混沌。
白士杰有些担忧地看着江舟君的脸色,江舟君倒是神色如常,没有什么不悦。白士杰怜爱地摸摸江舟君的脸,江舟君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把他的手推开了。
白士杰转身看了看水桶里的鱼,说道:这样的话,今晚我来帮舟君你打下手好了,你刚才的话可要算数哦,能尝到您的厨艺是鄙人的荣幸!
白大夫,期望不要太高,会毒死人的!
阿伏,你精力这么旺,今晚不如你来守夜吧。
不不不!少爷,你以后是要成佛的,我还是在你的佛光照耀下比较安全,今晚可是鬼子的狂欢节啊,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阿伏立马蹬腿坐了起来,装可怜拉着江舟君的裤脚说道。
我不会变成佛,我会江舟君顿住没继续往下说。
变成什么?阿伏呆呆地问他。
你想变成什么?白士杰同样盯着江舟君的脸。这个人,总是那么悲观,什么事都不往好的地方想,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他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觉得他很幼稚,有时候却感到他有着自己也比不上的成熟,他对他,研究得有些着迷。他希望以后的自己可以保护他,一个人从一出生,没干过什么坏事,祖先没犯过什么罪,凭什么就因为一些邪魔歪道的谣言而使自己的一生抬不起头来,要在众人的唾骂中苟且偷生?一个人纵使有了财富、名誉、地位,只要着了这个谣言的道,他的一生难有真正的笑脸相待。白士杰很想摸摸他的头抚慰他,但他不敢,江舟君是一定会推开他的,他总是不接受自己对他的温柔。
变成江舟君咬着牙,手扭住阿伏的耳朵,阿伏痛的直叫,双手推着江舟君的手。江舟君松开手,满意地看着阿伏被
扭红的耳朵,语气轻松地说道:变成老人!说完就摇着轮椅转身走掉。
阿伏和白士杰面面相觑,白士杰弯腰提着水桶跟着江舟君走,他说道:我也会变成老人的。
阿伏对这个答案有些鄙夷,他还坐在地上,身上都还湿哒哒的,那些水一直流回小荷塘下,阿伏顺着这水迹看过去,娘哎!他看到水面上浮起一团黑黄的水草(他当成了水鬼的头发),还有一张黑面獠牙的鬼脸(那是半张腐蚀了的面具还有他落在水里半沉半浮的一双鞋),他连松掉的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逃命地跑掉。
阴天,浓云的乌色更重了,云上各种各样的图案此时看起来都变得有些狰狞,不似平常时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书法
读书声朗朗,咬音圆润,如这习习飘来的夏风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盛夏,毒辣的太阳高挂空中,到处都被荼毒。花儿被晒得花容失色,低着憔悴起皱的脸,不敢让人看到。草儿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浑身无力地倒伏下来。蝴蝶蜜蜂鸟儿等动物都躲到凉荫下歇着,担心自己美丽的翅膀会被外面的火球烧掉。就连那荷塘中的鱼儿,都藏在石罅中吐着泡泡埋怨着这天气的热,再热下去,估计它们就被这温水煮熟了。
整个大地被这火球烘的像个蒸笼一样,嘶嘶地冒着热气,人呼吸着这灼热的空气,昏昏沉沉的有些眩晕,总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憋死一样。大街上、田野上都没有一个人走动,大家都往阴影处去,这暑气太旺,在阳光下站不到一片树叶飘下的时间就会中暑,谁都不敢冒这个险。和老天打赌。
快快,这里还有,拿袋子过来!阿伏坐在枝头上叫着,他爬在一棵石榴树上,和家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