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幻想出了自己作为最厉害的妖怪是如何的风光。可惜很快他就想起自己被关了不知多少年,厉害官儿早就死了个
透,只好沮丧地又趴了回去。
开封府、厉害官、脸黑把这些关键词跟某个传说中的人物挂上了号,钟错的脸不由一僵。
如果它说的那个真是那一位的话这只狐狸,难道是从北宋一直活到了现在?
仁宗朝距今千载有余,甭管什么妖怪,只要有了千年道行(或者说,岁数),那都不能小看。如果这狐狸所言不假,那它绝对是一只厉害妖怪了。
钟错沉吟间,靳飞已经又跟疑似厉害妖怪的狐狸聊了起来:那你总不能没名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狐狸一尾巴甩过去:你当我是什么?名字怎么可以让人乱取!
找个词来叫你嘛,也就是个称呼。
狐狸盯了他一会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你说吧,我给你这个殊荣。
用了个有文化的词儿,狐狸有点得意地仰起头。靳飞点点头,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他仔仔细细地从狐狸脑袋一直顺到尾巴,动作轻柔且缓慢,狐狸眯眯眼睛,尾巴轻轻地晃
了晃。
我觉得就叫你围巾好了。深情地抚摸着狐狸,靳飞缓缓道。
狐狸噌一声蹦起来,干脆利落地一尾巴抽在靳飞脸上。
不然叫坎肩?靳飞让它抽得往后一仰。
第二尾巴。
小袄?
第三尾巴。
我总不能叫你大衣啊,这也忒骗人了
第四尾巴,连带着恶狠狠的一口。
钟错默默地注视着狐狸施展它的连环拳,忽然有种上去拍拍它肩膀的冲动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靳飞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狐狸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肚子上站着,威胁似的亮出了它满口的白牙:你再叫一声?
狐狸。
什么?
就叫狐狸好了。靳飞朝他眨眨眼。
那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啊,以前我叫狐狸,可能是叫天底下任何一只狐狸,但以后我叫狐狸,就是叫你一个。靳飞躺在地上,冲狐狸伸出手,脸上是他一贯的那种笑眯起眼,灿烂得
像朵太阳花,你要答应,从今个开始,天底下所有的狐狸,只有你是我的狐狸啦。
狐狸盯着他,很长时间没开口。最后,它朝着靳飞伸出的手,咬出了恶狠狠的一口:谁是你的!
那你答应了?靳飞嘶嘶抽着气甩着手他这只手连续几次被咬得血淋淋,估计牙印是消不掉了。
狐狸没吭声,只是从他肚子上跳了下去,歪歪扭扭地走开。它一边走,一边冲路边无辜的兔子松鼠之类呲牙咧嘴,活像个土霸王似的远去。
它的脚步总有些摇晃,因为它的右后脚是跛足。为什么跛,它没说,靳飞也没问。
靳飞坐起来,盯着狐狸走远:它这是答应了吧?
你难道还不清楚?钟错瞥了他一眼。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人,最混蛋了。
之后的日子,钟错便在靳飞谷中安顿下来。山谷中的日子有趣却也平静,如果不是因为记挂着某个混蛋,钟错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但是
深深叹了口气,坐在树上的鬼王直起身体,斜瞥着树下的人。
狐狸正趴在树下的青石上,尾巴一晃一晃。天气炎热,它穿着一身正宗毛皮大衣自然深受其害,吐着舌头咝哈作响。靳飞坐在他旁边,手上捏着张大树叶充当扇子,一晃一晃
地自在。
分析现在的情况,最有可能导致这个幻境的,就是眼前这只狐狸了不管是狐狸谷这个名字,还是幻境这种狐狸精的当家法术,都把嫌疑的矛头指向了它。
可是
那只狐狸之前也展示过它的幻术,变出来的美人腰如水桶口如血盆,鼻子倒是小巧可爱,可却一边一个长了俩对称的如此幻术水平,却能糊弄了他钟错这也太伤
鬼王的自尊了。
也不排除它是故意如此的可能,只是有这个必要么?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
如此真实的幻境,如此完美的重现如果不是身为鬼王拥有的那些特殊能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钟错真会以为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幻境中,人的时间感也会被幻境扭曲,即便知道现实中的时间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可眼前真实的日升日落,仍旧让钟错心中升起了焦躁感。
生魂离体的时间越长,对魂魄的伤害就越大,最好能在七日内将生魂唤回,否则可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伤害
心里深深叹了口气,钟错跳下树,来到靳飞身边。
肥肥快生了。见他过来,靳飞快活地说,等它生那天,我一定要叫雨阳也一起来看。
雨阳靳飞的妹妹,从名字看,也就是张非的母亲。
这时候的靳雨阳自然也只是个小姑娘,长得跟哥哥一边高,在山林里跑上窜下丝毫不输靳飞。小姑娘也不怕生,见了钟错之后大大方方喊哥哥,倒是让钟错别扭了半天张
非他妈喊他哥,这辈分差得大了点
你小心它踹你。狐狸坐起来不屑地说。
来了靳飞谷几天之后它在这儿已经以半个主人自居,虽然谷中剩下的居民大多对这个吃肉的家伙敬而远之,可这不妨碍它占了靳飞的小屋,并明目张胆地把这里划为自己
的地盘。剩下的松鼠兔子野猫之类小动物不服去靳飞那儿闹,法官靳飞挠了半天头也不知该咋办,只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