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沛恩敏感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抗拒。
“不是的……不是。”拉斐尔立刻抬头, 额头上满是汗水,但眼神异常坚定。
“是因为遇到了之前的雄虫的缘故吧……”沛恩轻声呢喃。
其实他知道那个雄虫是谁,他以前的雄主,后来因为厌弃了拉斐尔,将他送给了其他雄虫, 任由对方玩弄。
单是想想,就明白当时的拉斐尔到底受了何种的痛苦,以至于到最后黑化了。
对方是沃拉公爵家族的,怪不得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想把他杀了。大概是因为让他想起了当时的苦痛吧。
丢弃雌虫并将之送给其他雄虫的事情,雄虫做并不算犯法,所以目前还无法定罪。但这不过是现在而已,席恩斯已经渐渐发现了雄虫变得越来越弱的原因,等到雄虫开始有了自保能力之后,很多事情也会改变……
而且,现在的国皇已经是布兰德了,布兰德绝对会改变如今的法律。
他相信着国皇。
“雄主……我头疼。”
“头疼?”沛恩奇怪地上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还疼?”
拉斐尔捂着脑袋不再动弹。“……摸摸不疼。”
“你呀……”沛恩笑笑,转身从旁边拿了个礼花,别在了对方的西装上,他调整了一下,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点点头。“这样看起来好看多了。”
拉斐尔之前的礼花由于刚刚的纠缠,已经泛出了枯黄的色泽,所以斐拉才会重新为他拿来个新的。
“谢谢雄主,我好像真的没那么头疼了。”看着雄主为他新别的花,拉斐尔的头疼好像真的消下去了些。
“走了,马上就要我们出场了。”沛恩站起来,伸出手将拉斐尔拉扯起来。“在今日之后,我们便是你真正的雄主了。”
拉斐尔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沛恩的掌心,掌心温热,似乎能够听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真是很神奇的事情,自今日后,自己便是沛恩真正的雌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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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我错了,请不要打我!”
有泉水从各处汇聚而来,渐渐滴落在他的手心,他伸手接着,如同泥塑一般事不关己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银发雌虫被冰冷的锁链拷起,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的旧伤之上布满了狰狞的新伤。软肉翻起,很难自愈。
雌虫的自愈能力很强,所以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很厉害了。
面前的雄虫尤其的愉悦,他手中握着用铁制成的软鞭,嘴角上扬,完全享受在这种单方面的施虐中。
而那被拷着的雌虫已经奄奄一息……
拉斐尔看过去,竟然从他的脸颊上看到了血泪。不,并不是。
那是因为被刺瞎双眼,而流出的血水。
拉斐尔一瞬间向后退了一步,在他上方突然传来一种可怕的压力。他立马回头……
如山般重的水幕从天而降。
拉斐尔下意识地撑起自己的手臂,以此阻挡。
梦境戛然而止,他瞬间从床铺上半坐起来。
“呼……哈……”他紧紧揪着自己的前襟,以此呼吸。他现在根本喘不过气来,好似忘记了怎么呼吸一般。
“嗯?”旁边传来衣料蹭着衣料的声音,窸窸窣窣。
拉斐尔立刻侧头,看见一名雄虫正在揉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被自己吵醒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几乎在思考之前,就直接翻身坐在对方的身上,用自己的双手攥住了对方纤细的脖颈。
“唔……”沛恩瞪大眼睛,立刻清醒了。被攥紧的脖子越来越紧,就连呼吸也成了困难。
他稍微用力地睁开眼睛,却是只能睁开一条细缝。但这也足以让他看清对方目前的样子了,他双目翻白,眼角抽搐,嘴唇抿成一条线,但是肩膀却是在颤抖。
这是在害怕?
沛恩立刻用力,直接将坐在他身上的拉斐尔拉到了他的怀中。
拉斐尔惊恐中,已经松开了双手的力量。沛恩得以深深呼了口气,但很快,他便察觉到身上的家伙情况不太对,因为很贴近身体,所以他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全身的颤栗与抽搐,简直就像是发了癫疯癔症。
沛恩急忙覆上对方的背部,开始安抚对方。“没关系……我在这里……没关系……我在这里……”
拉斐尔渐渐放松了下来,但很快身体又僵硬了。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沛恩明白对方是恢复清醒了。“不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
拉斐尔在他的怀中动了动,银色的长发在沛恩的指尖抽出,有些微痒。对方变本加厉,开始左右摇晃自己的脑袋,开始小幅度地蹭着沛恩的身体。
“好了,好了。”感觉到对方是在撒娇,沛恩再次摸了一把对方长长的发丝。发丝如绢一般从手指间落下,如同月光从指尖溜走。
“我梦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我梦到一个雄虫在打我……我的眼睛都被戳瞎了……身上全是伤痕……对不起,雄主,我伤害了你。”为了谢罪,他慢慢将唇移到了沛恩的纤细的脖子中,慢慢地啄。
“痒,别乱蹭了。”沛恩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拉斐尔果然听话地不动了。
月色如瀑布一般倾泄进房屋之中,倾洒在他们两个交叠的身上。轻薄的睡衣微微起了褶皱,泛出明亮的光,摸着顺滑的布料,沛恩的心也渐渐宁静下来。